獨特技法所留。她怎麼說自己一點也不會彈琴呢?
心頭有些堵悶,正欲詢問,眼角正瞧看到管琨變化的臉色,心中一動,難道她是在試探自己?
“琴聖一門”畢竟已有數十年未在江湖上露面,今天他突兀地向她詢問是否會彈琴,她即使心中懷疑自己可能就是她的同門,但為了慎重起見,她也不願草率相認,否則若事情並非如她所想,她洩漏了“琴聖一門”的弟子身份,很可能引來諸多嚴重的麻煩,甚至丟掉性命。
李笑天覺得自己的判斷非常正確,今日他若拿不出可靠的東西來證明他的身份,向來她也不會輕易表明身份。他雖然覺得有些麻煩,但也為馬氏的精明機警而高興。
當下微微一笑,他徐徐說道:“八音之中,惟弦為最,而琴為之首。眾器之中,琴德最優。是以動人心,感神明者,無以加於琴。”
馬伕人心中先驚後喜,接道:“琴為書室之雅樂,不可一日不對清音。居士談古,若無古琴,新者亦須壁懸一床,無論能操。縱不善操,亦當有琴。”
李笑天心裡也是激動無比,說道:“但得琴中趣,何勞弦上音。吾輩業琴,不在記博,惟知琴趣,貴得其真。若亞聖操懷古吟,志懷賢也。”
馬伕人臉上也是一片笑意,繼續道:“古交行,雪窗夜話,思尚友也。猗蘭、陽春,鼓之宣暢布和;風入松,御風行,操致涼口解慍。”
二人說的都是隻有“琴聖一門”弟子才能知道的琴典開篇內容,“琴聖一門”的琴典只有一部,但卻是琴界最珍貴的瑰寶,數十頁內容凝聚了“琴聖”燕天行一生的琴藝精華,雖然隨著年代的久遠,江湖朝野中的許多習琴之人身上都能找到“琴聖”諸多琴技的影子,但作為“琴聖”為了保持“琴聖一門”的主流地位,把一些精妙的技法與琴論都保留在琴典裡,非本門弟子不能觀看和修習。
如今二人能夠把琴典上的語句一一對出,可見他們是同門無疑,二人心中都確定了同門的身份,於是放開心神,繼續沉浸在琴典的博大精深當中。
李笑天微微道:“瀟湘水雲、雁過衡陽,起我興薄秋穹;梅花三弄、白雪操,逸我神遊玄圃。”
馬伕人說道:“樵歌、漁歌,鳴山水之閒心;谷口引、扣角歌,抱煙霞之雅趣,詞賦若歸去來、赤壁賦亦可詠懷寄興。”
不待李笑天再說,馬伕人又道:“夫聲意雅正,用指分明,運動閒和,取捨無跡,參韻曲折,立聲孤秀,此琴之德也。”
李笑天自然地接著說道:“如遇物發聲,想象成曲,江山隱映,落月於弦中,松風颼颼,貫清風於指下,此則境久深矣。”
……
互相深深看了一眼,馬氏停頓片刻,肅容道:“清角繞樑焦尾清耳,聖琴彈盡天下曲!”
李笑天一聽“焦尾”二字,不禁動容,凝聲道:“古怨流水雲風淡月,聖曲奏罷千古音!”
“清角”相傳是黃帝的琴,“繞樑”是楚莊的琴,而“焦尾琴”則為北魏“琴聖”燕天行所持,歷代以來,只有“琴聖一門”的門主才能使用。
“古怨”、“流水”都是非常有名的琴曲,而“雲風淡月”則是千百年以來,琴界中相傳的最高明的琴曲,它是燕天行在琴藝上的最高成就,併成為“琴聖一門”的鎮門之曲。
馬氏以兩具古琴引出絕世聖琴——“焦尾琴”,李笑天則以兩支千古名曲帶出曠世聖曲——“雲風淡月”,兩人的話雖然沒有講究對仗,但都飽含著對“琴聖一門”的濃烈感情,都對兩種聖物有著無比的自豪。
二人目光再度對視,像是粘在一起,都被對方眼中的驚喜與明悟所吸引,良久之後,他們才被管琨的咳嗽聲驚醒。
二人渾身一震,馬伕人按下心頭的意動,輕聲問道:“不知公子師從何人?在‘琴門’中屬於哪一旁系的弟子?”
李笑天一怔,有些茫然地說道:“夫人,‘琴門’是什麼?你為何認為在下出身旁系?”
“老爺,你切莫心急,馬上就會明白賤妾昔日的身份了?”馬氏見管琨神色既驚訝又緊張,張口欲言,忙向他交代幾句,隨後又有些驚訝地向李笑天說道,“李公子?難道你不知道‘琴門’嗎?哦,對了,‘琴門’其實就是‘琴聖一門’,本門原來的名稱就是這四字,但在江湖上名聲遠揚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多數人都以‘琴門’二字代指‘琴聖一門’了!”
語聲一頓,臉色變得頹然、黯淡,繼續說道:“琴門雖然是琴界中的第一門派,在整個江湖上有著無上的榮譽,但歷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