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正一臉悲憤,目光灼灼地看著李笑天道:“為兄出自青城派,家師就是清月道長,掌門松水道長是為兄的師伯,家父世代經商,自從十五年前進入青城派後,十年裡為兄學基本上學會了本派的各種絕藝。誰知出師臨近出師的一天晚上,為兄發現掌門師伯竟然修煉邪派武功。當時為兄驚駭異常,立刻告訴了師父,誰知師父知道後不僅沒有立即找師伯詢問,反將為兄大大斥責一番,並嚴令為兄守口如瓶,決不能洩漏師伯修煉邪惡武功的半點風聲。不但如此,他更從掌門師伯那裡得到手令,命為兄十年內不能公然在江湖上走動,最好是經商或者走仕途之路,否則為兄的家父家母必將遭到什麼報應。”
古逢春內功身深厚,中毒的幾人中以他的神態最自然,不屑地怒聲說道:“聶大正,這有何冤屈的,正道中人哪一個不那樣。表面虛偽如君子,暗裡卻幹著邪惡的勾當。你那師父師伯絕對是沆瀣一氣,既然松水修了邪功,你的師父恐怕也修煉了。哼,如今正道人士才是真正的邪惡之徒,像老夫何時做過壞事,卻被他們……”
話聲突停,古逢春想到什麼,臉色大變,尷尬向李笑天說道:“主人,請原諒逢春的口舌之罪。正道中人並不都是道貌岸然虛偽之輩。主人才是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的正道君子,其他人都是……”
話聲再停,因為他突然覺察到南宮品、南宮心菲、伊剛等人都目露“兇光”地盯著他,而李笑天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忙低下頭來,不再作聲。
聶大正卻全然沒有在意旁人的異樣,心情激憤地道:“前輩,你說的一點不假。你老當年所殺的都是貪婪該殺的小人,你所做的都是大義之舉,那些偽君子卻把你老說成邪道之人,這簡直就是對你老的侮辱。現在大正也早就明白了,師父師伯雖然那樣對我,而且經常派人出沒在家父家母身邊,但師門卻對我有傳藝之恩。為了師門的安穩與父母的平安。五年來大正就依了他們之言,埋頭經營買賣,師父師伯修煉邪惡武功之事,再也沒有告訴別人。今日見李兄弟真誠相詢,我才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暫時為大正保守這個秘密。”
這時李笑天與南宮品、衛小影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甚至駭然,他們這刻開始懷疑青城派掌門松水道長被人暗襲的真偽了。不是他們不相信他真的被人襲擊過,而是暗襲他的人為什麼襲擊他。他們隱隱覺得松水道長被人襲擊的原因與石宏、方澤二人不同。
李笑天心裡雖然懷疑,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聶兄,你覺得令師當時身上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貴派是否有外人經常潛入?”
聶大正沉思片刻後,身軀一震,向李笑天道:“李兄弟果然高明,為兄想了一下,還真是想到了一事,那是……”
正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動,由遠及近,聶大正知道管琨與夫人來了,立刻住口。他沒有把師門之事告訴這個義叔,因為他知道這個叔父與其父乃是結義之交,對聶大正一家最是維護,他本人又是個非常講義氣的人。若自己告訴他師門之事,他準會衝上青城山。如此一來必令青城派與天樂幫陷於水火甚至崩潰之中。
竹簾輕起,管琨首先進來,隨後跟進的是個四旬出頭的女子。一身裝束頗似宮裝,清雅嫻靜。除了眼角有點淡淡的魚尾紋外,肌膚保養的非常之好,幾乎不下於二十多歲的女子。
李笑天看到馬氏時,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只不過現在二人的距離有些遠,他也一時不好判斷。
管琨向眾人說道:“這時賤內馬氏,衛小影大俠中毒最深,還請夫人為他看看吧。”
與眾人一一見禮後,馬伕人走到衛小影身前,輕輕伸出右手,手指搭在衛小影的右腕脈搏上,探察起來。
當馬伕人從李笑天的身前經過時,李笑天覺得那股熟悉的氣息頓時濃郁起來,思索片刻,心神大震,瞬即想到什麼。但他還不敢肯定心中所想,目光一轉,落在馬伕人的手指上,心神再震,隨後心中一陣驚喜。他看到馬伕人的右手手指蔥白嫩長,每根上都有淡淡的弦痕。若非李笑天目力超人,他也不能一眼看出來。憑這兩點,他完全可以確定馬伕人的身份了。她是當世“琴聖一門”散落江湖的一個弟子。
原來馬伕人身上的獨特氣息是經常彈奏“琴聖一門”中所獨有的幾種曲子後留下的。當年琴聖創立“琴聖一門”裝點門戶的不僅是“雲風淡月”一曲,還有幾種獨特的曲子。凡是彈奏那幾種曲子的琴聖門人,不僅身上會有那種獨特的清雅氣息,手指上也會留下淡淡的弦痕。
李笑天終於找到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