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不是才給了你二兩碎銀子嗎,給他一點,哄哄他,不哭就行啦,我這裡事多,別再來煩我。”楊興心煩意亂的,接著說:
“都是你平時咋的,我管他、打他、說他,你哪一回也護護著不依,整天孃家孃家,在他姥姥家三年,都學了些啥,都是你們乾的好事。”楊興怒氣不消。
原來楊興和龐氏祖上都世襲為官,龐家勢大。二十歲和龐氏成婚以後,多得岳父提攜,才得以異地為官,做了般陽縣令。妻子龐氏也有花容之貌,曉有文化,只是名門驕養,才德疏淺。二人生的一個兒子,今年虛歲十六,從小受到龐氏溺愛。稍有不順,楊興一說,龐氏就和他翻天般的爭吵不休,開口閉口俺孃家怎麼怎麼,楊興也忌其孃家勢大,不好意思管她,久而久之,患上了妻管嚴。
三年前的一天晚上,
山西洪洞縣衙後花園裡,楊興、龐氏及隨身兩個丫鬟帶著剛滿十二歲的南宜兒飲酒賞月,吃一看二眼觀三的楊公子竟向楊興要摘星星玩,又哭又鬧,被掃興的楊興狠狠扇了幾個耳光。
按常理推論,南宜得受父教子賢的訓導,大不了什麼。
豈知龐氏一見嬌兒鼻青眼腫,那還了得,推翻桌子對楊興又踢又咬,一夜鬧的不可開交,第二天不及梳洗打扮,帶著鼻青眼腫的宜兒跑到了孃家,姥姥疼外甥,後來楊興只接的龐氏一人回府。從此南宜接受龐家的教誨,一待三年。最近剛歸般陽不久。
“怎麼啦,叫你去管管還不行啊,自打他姥姥家回來,沒有一天不要錢的時候,他整天除了玩就知道要錢,他大了,我管不了了,你般陽都管的著,也給我管一管他嘛,”龐氏用帶有商量的口吻說話。又接著說:
“那二兩銀子都十多天了,連花帶要的,早光了”楊興道“現在我也沒有,你先出去,一會人多不便,這是公堂,多虧沒有人在,跑這裡大呼小叫,讓人見了,成何體統。”“你光說沒有沒有,不會叫管家撥一點給你嗎,整天楊忠楊忠,四個大集一個大街市,每天收的攤子費都飛了,管家管家,他不就是咱家的管家的嗎”龐氏一說就是一大套。
“噓。。。噓。。。”楊興示意龐氏輕聲。“婦人之見,懂得什麼,上下左右哪裡不得用錢,一干人手薪俸就得多少,不要在這裡提名哆嗦姓好嗎。”楊興對龐氏牽扯政務的言語有所忌諱,叫龐氏小聲一點,接著說:“我的床頭櫃裡小抽屜還有點碎銀,你都拿去哄哄宜兒,我這裡有要事待辦,快走吧”。
一抬頭,楊忠走了進來。
“哈哈哈哈,老爺、夫人都在呀”
“宜兒不聽話,為孃的討不了,來搬兵呢,來來,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楊興搪塞,龐氏離去。
楊忠滿臉堆笑,打趣的說:“莫不是兩口子夜話沒說夠吧,哈哈哈哈。。。”
“說正事,哈哈,說正事”楊興一指座位,示意楊忠快坐。
楊興楊忠,同姓同宗,做事互依互補,楊興提攜了楊忠,相隨多年;楊忠年長15歲,也是習文練武之人,深藏不漏,又懂得怎樣助理楊興家政要務,故此二人異地為官相輔相成。
正所謂水太清則無魚,人太拘謹則無智,天長日久二人說話不拘小節,言辭不乏幽默,彼此相處,家人朋友一般,楊興不失威嚴,楊忠亦存禮儀。
楊興一見楊忠面有得色的樣子,估計他又有了新點子,於是道:“十點子九好,快說出你的一個壞主意聽聽吧。”
“好主意,好主意,眼下軍務軍賦緊急,千人兵員臨時幾天住所我想好了,暫用高宅。。。。。。”
“不妥不妥。。。高致遠不在家,我們不能冒然啊,要用,也得等他回家,徵得同意”
“太爺呀,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帶兵的五天之內就到,現在九百人馬,擠滿了所有空閒房子和屬吏下處,人心思逃就麻煩了,再說就用幾天,交由秦淮主辦,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他和致遠是至交,絕不會怪我們的”
“這樣怎麼對得起人家呢”
“高致遠大仁大義之人,他是義不容辭的,他一定體諒你的苦衷,你是不得已而為之,此事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最後楊興從般陽全域性利益考慮,還是同意了楊忠的辦法。把重擔推到了秦淮肩上,秦淮無奈,定於七月十六日搬出高宅至,任由軍吏掌管高宅五日。
楊忠為般陽解決危難,打擊了致遠,嫁禍了秦淮,一箭三雕。誰叫你高致遠功高蓋主,讓我楊忠般陽威望不升呢。
(十一)密謀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