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下跪。
“都起來吧,不必拘禮。”商容洲說著,攏起裙子試著踢了一下,結果沒有成功。
一旁的小宮女見狀,大著膽子開口:“殿下,毽子落下來時就要踢。”
商容洲聞言,按照她的法子試了一下,果然多踢了幾個,她玩性大發,乾脆叫上其他人一起。宮人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加入了。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玩著玩著便忘了規矩打成一片。
趙呈徽經過御花園時,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他本能地蹙了蹙眉,剛要直接離開,便聽到了商容洲的聲音。
他猛地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商容洲混在一群宮人中笑鬧,彎彎的眉眼和上揚的唇角彷彿會發光,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熠熠生輝。
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有看到她這般生機勃勃的模樣了。趙呈徽盯著看了許久,眼圈莫名有些泛熱。
許久,他轉身離開。
園子裡的商容洲不知道他來過,正玩得盡興時,鼻尖又開始泛癢,她當即掏出手帕,不經意間擦了一下,這才將血絲擦去。
眾人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的心情卻突然不好了,於是停了下來,在一旁看著眾人玩。
“殿下,”一個宮人走上前來,“將軍方才經過這裡,看了您很久。”
商容洲愣了一下,半晌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她在御花園裡待到天黑才回屋,簡單用了些晚膳後,便一直坐在床邊發呆。
桌上的蠟燭越燃越短,滾落的燭淚不斷堆積,房間裡靜成一片,透著沉沉的死氣。商容洲垂著眼眸,藏在袖中的手捏著一丸用油紙層層包裹的丹藥,身旁七八個宮人,無人看出她手裡藏了東西。
夜色越來越濃,商容洲卻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趙呈徽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嘆一聲,正準備躺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將軍!”
商容洲猛地一僵,抬頭往門口看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被強行推開,趙呈徽步伐不穩地走了進來,還未等靠近,商容洲便聞到了濃郁的酒味。
“怎麼喝這麼多?”她蹙眉。
趙呈徽紅著眼,在距離床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下,盯著她看了許久後深吸一口氣:“商容洲,我放過你了。”
商容洲一愣。
趙呈徽眼圈愈發紅了,聲音透著深厚的沙啞和疲憊,“你若喜歡權勢,那你今後依然是最有實權的長公主,阿柔都要讓你三分,你若喜歡錢財,我便賜你良田千畝金銀百箱宅子十棟,你若都喜歡,我也可以都給你……”
他停了停,雙手越攥越緊,“但你要保證,今後要高興,要好好活著,就像下午時那樣。”
“只要你能保證,我便放過你。”
商容洲怔怔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趙呈徽別開臉,陰鬱開口:“趁我現在還醉著,趕緊回你的長公主府,否則等我酒醒,恐怕就要改變主意了。”
“趙呈徽……”
“走!”
商容洲顫了顫,沉默許久後起身往外走,一步一步,猶如踩在趙呈徽的心尖上。
在她擦肩而過時,趙呈徽閉了閉眼睛,這才剋制住抓住她的衝動。
商容洲低著頭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便看到一道清瘦的背影。
他不是一直都在裝病嗎?怎麼卻比那些真病的人還要憔悴?商容洲深深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外走。
一隻腳邁出門檻後,她再次停下,低著頭靜了許久,悄悄將手中攥著的油紙拆了,露出裡面黑乎乎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