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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能。他的罪惡並不是一死就可了之的,不必憐憫他的遭遇。”

韓非這份賣國上書,十分蹊蹺。司馬光跟他的編輯群,似乎在故意抹殺真相。據其他史書記載:嬴政拜讀韓非的大作,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怨自艾說:“我能夠跟這個人做朋友,死而無恨。”當李斯告訴他韓非是韓王國的王子後,嬴政遂對韓王國發動攻擊,這次侵略行動,是傳奇性的,不是為了土地,而是為了人才。這種情形下,韓非到了咸陽,嬴政當然迫不及待地立刻接見,恐怕連撒尿的時間都無法等待。但該信語氣,好像是韓非壓根見不到嬴政,才哀哀上告。而且韓非有口吃的毛病,他頂多呈上他的大作,那就夠了,不可能要求會面,以韓非的智慧,不致堅持自暴其短。即令韓非要求會面,也不可能寫出那種幼稚言論,提出一連串滅國保證。韓非的大作《韓非子》,每一句話都是一個釘錘,完全訴諸理性,字不虛發。而這份賣國上書,卻像江湖郎中在賣包治百病的狗皮膏藥,豈不低估了他的對手?《史記》不載這封信,《戰國策》不但不載這封信,還指出另一樁公案(被姚賈陷害)。司馬光所以如此,只是一樁政治上的小把戲。因為在現實政治上,司馬光的對手王安石,是一位披著儒家外衣的法家,而韓非卻是法家學派始祖。正好利用這封賣國上書,把法家醜化,使人們產生“法家就是賣國賊”的印象。

紀元前229年,秦王國(首都咸陽【陝西省咸陽市】)向趙王國(首都邯鄲【河北省邯鄲市】)作滅國性攻擊。趙王國大將李牧、司馬尚,竭力抵抗,秦軍不能前進。秦王國間諜給趙國王(五任)趙遷的寵臣郭開更多的金銀珠寶,於是郭開向趙遷警告說:李牧、司馬尚即將叛變。趙遷大起恐慌,派趙蔥跟齊王國(首都臨淄【山東省淄博市東臨淄鎮】)將領顏聚,接替李牧、司馬尚職務。李牧悲憤,拒絕交出兵權,抵抗失敗,在逃亡途中被殺,司馬尚也被罷黜。

“誣以謀反”的鐵帽,法力無邊。天下多少忠臣義士和國家棟梁,喪生在這個鐵帽之下,自古忠良多枉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趙王國亡在眉睫,還替敵人誅殺最後一員名將。郭開屬於一臉忠貞分子,歷史自有定論。而國王趙遷,這位摧毀趙王國的兇手,可真是名符其實婊子養的。

第四部分

紀元前222年,秦王國出動大軍,急攻遼東(遼寧省遼陽市),生擒燕王國(首都襄平【遼寧省遼陽市】)國王(八任)姬喜(燕王國自前333年至前222年,共立國111年,至此滅亡)。

司馬光曰:“燕王國太子姬丹,不能忍一時激忿,去冒犯如虎似狼的秦王國(首都咸陽【陝西省咸陽市】),思慮不周,謀略膚淺,使燕國第一任國君召公的祭祀,突然中斷,這是一項大罪。竟然有人認為姬丹是一位賢才,未免過分。對一個國家領導人而言,主要的工作在於選拔有才幹的人擔任官職,把政治行為納入禮教範圍,以仁愛之心待人民,以信義之心待鄰邦,這樣才能使官員都是人才,幹部都可安分守己,人民都懷感激之情,鄰邦也願意親善。到了這種時候,國家自然安如磐石,發出火光,碰它的一定粉碎,撞它的一定被燒得焦頭爛額。雖然有弓雖。暴的敵人,也沒有害怕的理由。姬丹不走這條路,反而以一萬輛戰車的國家,用小偷大盜手段,去為他一個人洩憤。結果失敗身死,國家摧毀,難道沒有悲痛?雙膝跪地,匍伏而前,不是恭敬。對自己的承諾,全部履行,不是信義。送人金銀財寶,不是恩惠。自砍頭顱,自剖腹肚,不是勇敢。蓋只顧眼前,不管它的後遺症,不過是羋勝之輩(楚王國【首都郢城?湖北省江陵縣】十二任王平王羋棄疾,因霸佔兒子羋建的妻子,要殺羋建,羋建逃亡到鄭國【首都新鄭?河南省新鄭縣】,捲入鄭國一場內鬥,被鄭國格殺。當時尚在懷抱中的兒子羋勝,後來回到楚王國,要求復仇,得不到允許,發動政變,失敗喪生。)荊軻只為了酬報姬丹豢養的一點私情,竟不顧他的七族家屬,企圖用一尺八寸的小小匕首,使燕王國強大、秦王國衰弱,豈不是愚蠢無比。所以揚雄評論他時,認為:‘要離不過是一個蜘蛛角色(要離,吳王國【首都吳城?江蘇省蘇州市】勇士,前514年,吳國王吳光派要離刺殺前王吳僚的兒子吳慶忌),聶政不過一個壯士角色,荊軻不過一個刺客角色,都不能算是行義。’又說:‘荊軻,以君子的眼光看來,一個強盜而已!’確實如此。”

司馬遷曰:“人們談論荊軻,總提到燕王國太子姬丹‘天雨粟’、‘馬生角’故事(傳說,姬丹在秦王國充當人質時,要求回國,他的老友嬴政不準,宣稱:“除非是烏鴉頭白,馬頭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