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問道
武安伯沉默半晌,那李佑提出的條件照做不見得有好事,但不照做一定有壞事看透了又怎樣?一樣還得花錢收買他別去搗亂,尤其別去歸德長公主那裡煽風點火、火上加油
最終無奈嘆息道:“還是先做罷,二十萬兩裡,家裡可以拿出兩萬存他那裡一年,其他需要找親朋週轉”
同樣的條件,遇到蠢人如苟緋,那就是被騙,遇到聰明點的那就是被勒索,反正結果是差不多的
錢國舅在一旁疑問道:“世侄確定那惠昌銀號是歸德千歲的產業?”
苟緋答道:“李佑口口聲聲的公開所說,應當是真,想必他也沒膽量冒充”
錢國舅皺眉道:“這就奇了,我那侄女眼高於頂,怎麼會看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銀鋪?”
歸德長公主為什麼對一家小破銀鋪感興趣這樣技術性的問題,武安伯沒這個心思去琢磨
如今火燒眉毛哪裡又是琢磨這些的時候,他抬手阻止了錢國舅繼續推敲,“賢弟,老哥我這下可要求到你了你是千歲的正經長輩,幫忙從中說和如何?如此恩德我苟家沒齒難忘”
錢國舅為難道:“我那外甥女,是個極剛強要面子的人如今公然被砸臉面,不可能消停的了,我也沒法子能穩住她”
“這點我曉得,千歲殿下肯定要報復的,我苟家也願意承受她報復,不會讓千歲出不了這口氣但報復也有真報復和假報復的區分…”
錢國舅聽懂武安伯的意思了所謂真報復,就是動了真怒而發動報復而假報復,就是該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但其實並沒有往心裡去,做出的報復都是給別人看的,能挽回自己的顏面就是
武安伯所求的,其實就是歸德長公主千萬別往心裡去,根本不奢望不會被報復還有就是,別提出打斷苟指揮一條腿之類的惡劣要求
“這就容易說話了,我可以去試試”錢國舅一口答應道
錢國舅今天到武安伯這裡拜訪,是看上了苟家在京城東北的一塊山地武安伯年輕時在這裡帶過兵,順便就購置了這塊地方,用來當果園子
前些日子,錢國舅偶爾聽一位當地工匠說起,在那片地區有煤他便動了趁著苟家不知道這裡產煤時,將這些地方買下來,然後開煤窯發橫財的念頭
他找武安伯,便是要談這塊地方的事情剛談到一半,突然就冒出苟緋這麼一檔子事,武安伯又順口委託他出面調解,還想以低價買地的他如何能拒絕得了?
但錢國舅自家人知自家事從邏輯上來說,他是錢太后的兄長,歸德千歲是錢太后的女兒,所以他是歸德千歲和天子的親舅舅,別人尊稱一句國舅爺在民間,那可是親舅為大,說話管用的
可問題是天家和民間不一樣,那歸德長公主自恃天潢貴胄、金枝玉葉,壓根不把他這窮親戚放在眼裡…他去說幾句話,沒準還沒有那李佑說話頂用
其實客觀的說一句,歸德長公主鄙夷母家親戚,原因在於錢家兄弟太貪婪無恥,是隻會從母后這裡討要好處的寄生蟲當然錢國舅不會這樣認為,他連爵位都沒有,怎麼能叫貪婪
也不知道武安伯明不明白這些內情,居然委託他去說情接下這活計,真是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意味啊,錢國舅暗暗嘆道
出了武安伯府第,錢國舅又想起那個問題,歸德千歲怎麼會看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銀鋪?他很明白這外甥女,絕對不是什麼小門小氣的人物就算弄了這麼一家銀鋪,不聞不問也不增本注資,就任由它在那裡半死不活也太奇怪了
想來想去,原因只能出在人身上,比如以東家模樣出現在這個銀鋪的李佑?
聯想起前幾天李佑被罷官的事情,難道現在李佑無官無職後,準備經商開銀鋪,並且和歸德千歲拉上關係合夥?
別人聽起來覺得可能是笑話,被罷了官的李佑有什麼資本與歸德千歲這樣有錢有勢的人合夥?
但錢國舅對李佑的底細卻是很清楚的他知道揚州鹽業巨頭金百萬非常看重李佑這個女婿,那可是錢多的像海水的人物、天下最有錢的人之一,當然有資本和任何人合夥做生意
難道金百萬出資、歸德千歲出資加出勢,兩邊要合夥透過李佑搞這麼一家銀鋪?以金百萬和歸德長公主的檔次,這家銀鋪以後必定小不了,在京師絕對要風起雲湧
想起這個,錢國舅豔羨萬分,怎麼他就沒有這種好機緣呢
別人看他這個國舅風光,其實他就是苦逼,掛著好不容易求來的垃圾三品虛銜,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每年靠著太后那點賞賜過苦日子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