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過。還有,你這個當指導員的,一天到晚不好好搞政治思想工作,盡給戰士們講些二戰歷史、中東戰爭這些個沒用的東西,你這是不務正業……’還有呢,我都不想說了。你剛才說軍區首長頂著雷保我們連這棵苗,可保下來又有什麼用?”
指導員說完以後,屋裡出現了一陣沉默。
“好啦,天快亮了。”說著,葉參謀站了起來,“我今天下午還要趕回軍區,明天參加一個會。對了,錢副司令和軍區的其他幾位首長要我轉告你們二位,不管有多大的壓力,你們連的軍事訓練一刻也不能放鬆。偵察連的兵個個都是咱們軍區的寶貝。政治上、軍事上都得合格、過硬!”
張連長和指導員也站了起來。
張連長笑著說:“有你帶來的軍區首長這幾句話就足夠了。回去轉告首長們,偵察連決不辜負黨和人民的希望!”
葉參謀感動地跟二人分別緊緊握手。
錢國慶跟在連長和指導員的後面,為葉參謀送行。葉參謀上車前,把錢國慶叫到自己跟前,握著他的手說:“國慶,跟著張連長和邱指導員好好幹。讀過《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本小說嗎?”
錢國慶有些慚愧地搖搖頭說:“沒有。只看過小人兒書。”
葉參謀和其他人都樂了。
“那也算是看過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抽空給你爸爸寫封信,別讓首長老惦記你。好好幹,給你爸爸爭口氣!”
錢國慶點點頭。此時此刻他真想讓葉參謀給父親捎句話:放心吧,我會幹好的!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一種他自己認為非常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葉參謀。
……
葉參謀伸出車窗的半個腦袋和一隻手轉眼消逝了。
張連長突然叫道:“錢國慶!”
錢國慶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應道:“我……我在這兒呢。”那意思是自己就在連長身後,哪兒也沒去呀?
“錢國慶!”張連長並不理會,又叫了一聲。
“連長,你叫我?”錢國慶急忙轉到連長的面前。
“彭小剛!”張連長這次卻叫了別人。
“到!”張連長的話音剛落,通訊員小彭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連人帶聲一併乾脆利索地站到了張連長跟前的錢國慶的身後。
張連長一伸手,輕輕一撥站在自己跟前的錢國慶。由於毫無準備,錢國慶一下子被撥出好幾步遠,他莫名其妙且有些慌亂、委屈地看著連長。
連長繼續面無表情地對小彭發號施令:“從現在開始,由你對錢國慶進行為期15天的佇列條令、內務條令的單獨訓練。要嚴格要求、嚴格訓練。完不成任務我拿你是問!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請連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小彭立正、敬禮……整個一套動作剛勁有力,非常瀟灑英武。
錢國慶這才明白自己剛才錯哪兒了。
第二章 雪入眼 三(1)
彭老兵對錢國慶的訓練就這麼開始了。立正、稍息、敬禮、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這些對錢國慶來說並不陌生卻又看似容易做時難的最基本的軍事動作足足讓錢國慶脫了一層皮。連隊的老兵們對這個來歷不明的新兵蛋子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人說,這個傻瓜是上級派來專門訓練的特種兵,訓練好以後就要被派到國外去打仗的;也有的說,沒準兒是哪個烈士的後代或者子弟,為繼承革命先烈的遺志,被提前特招入伍的;還有人分析,這傢伙可能是軍區、或者師部文工團的演員,犯了男女關係錯誤,被下放接受改造的……每當有人問起彭小剛他訓練的那個傻瓜是什麼來路時,彭小剛總是很神秘地回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錢國慶突然發現自己的一言一行,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腦子裡每天想的都跟過去有了截然不同的內容。現在他腦子裡成天除了立正、稍息,就是正步、齊步等等各種機械單調而又揮之不去的資訊。就連在夢裡都是彭老兵那張忽而稚氣可愛忽而又嚴厲兇惡的嘴臉。當然,偶爾他也會夢見學校的同學、老師,還有孤苦伶仃的姨夫……
這天晚飯後,指導員把錢國慶帶到連隊後山的大河邊談話。一陣陣裹挾著潮氣的寒風,沿著河水流動的方向,向他們迎面吹來。
指導員和錢國慶各自在兩個樹墩上坐了下來。指導員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說:“美吧?我在這兒待了10年也沒看夠這片美景。再過幾天就該下雪了,在咱們四川老家可是看不到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