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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很明顯,軒的身上殘帶了太多華裔男子的優點與缺點。他的眼神軟塌而中實,說中文時發音部位不準,甚至舉手投足間都帶有些微的傲慢與不屑。可能正是這點桀驁與傷感,才讓我對一個陌生男子產生了異樣的情愫,甚至,在偷偷嫉妒起我的姐姐。

“你的SHIRT能借我用一下嗎?我的行李還在機場…”那天的他,穿了件CK的素色T…SHIRT,手搭了一件西裝外套,彷彿格外疲倦。“好吧。”沒有太多遲疑,我把軒帶到隔壁套房裡,打算把身上的白襯衫脫換給這個應該稱之為姐夫的人。就在縱身脫掉T…SHIRT的一剎,一個裸了半身的他躍現在我的對面。

那刻的我,失神站在原地。時間,如沙,開始細流。

交換過衣服,準備起身出門的那一刻,軒突然吻了下我的唇角。“什麼意思,我不懂。”疑惑著,我問。“對於一種行為,你問太多的WHY,就會讓自己很累。”他解釋著,然後敞門先行。

隨後的婚禮上,嘈雜、喧鬧、酒精、菸草。。。。。。人群裡,我多數都在細看軒的舉手投足。他很愛護我姐,甚至在敬酒的時候都是軒一人在*。初次遇見,他給了我一個心照不宣的意外。也正是這種意外,讓一切都塗上了朦朧與粉色。

不喜歡過於粉飾的上海,在這其間充斥了太多的做作和虛假。曾經的軒是澳洲的一名廣告設計師,而他在悉尼設計的最後一幅作品就叫做“SHANGHAI IN THE RAIN”。軒說,那是給當地的一家中餐館設計的外牆廣告。“上海”本身雜含了太多紅塵滾滾,而在雨中沖刷下的城市,將會更顯內斂與精緻。在生活中,惟有“水”的存在,才會讓人有渴求的預感。假喻愛情,我們更應該把心當作容器,來仔細地斟滿愛的杯子。

坦白說,我對軒不瞭解。關於他過去的一切,我也只是從他在澳洲的個人BLOG上窺探到些許端倪。崇尚完美主義的處女座男人、擁有美國國籍的澳洲華裔、曾深遊過23個國家、最愛玄學與未知的事物、離過婚並有過兩任男友,而最讓其傷痛的,是多年前摯愛的男友在他懷中安靜離世。

軒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之類的話語,而我,也未曾想過要他許諾過什麼。因為,軒有自己的家庭,因為,他是我的姐夫。說來奇怪,即便軒和姐結婚近3年,但是有大半的時間是一個人遊走於美國、日本和澳洲之間,他們團聚的日子少之又少。而有好幾次,我在姐的家裡會碰到同樣一個短髮的男子。每次,姐會稍許緊張地搪塞說是大學同學。

對於姐的私事,我從小就很少過問。只是覺得,軒和姐之間,沒有所謂愛情。每次和軒單獨見面,都是在我逼仄的公寓房裡。音響裡一定是他愛的D*ID FOSTER,而*的地點,總是在潮溼暗鬱的玻璃浴室裡。我承認,自己從心底到身體都是很愛這個年過而立的男子的。愛,可以是很多種“水”的形狀:如柱、如溪、如線、如霧… 我對他的那份情愫,是漸然深化為湖,而軒,總是不肯說出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沒有根的雨絲,看見了,滴落了,消失了。就如第一次遇見時那莫名的一吻,我甚至此刻仍能回味到當時的餘溫。

還有三個小時。我邊穿仔褲邊提醒自己。這次,軒和姐的離開,應該是長久的。因為父親半年前過世,還因為遺產的事情,我和姐打了4個月的官司。記得上週軒最後一次來到我的住所時,他拿了瓶JONNEY WALKER。“沒有終點,我和你也不想說再見。”微醉的軒,表情有些痙攣。“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立刻想到了LEO。你和他一樣,脆弱、感性、甚至經常有神經質的笑容。”他說。是的,LEO是他曾經最愛的男友,因為車禍,靜然去世。

替身也好,假意也罷。結局,真有這麼重要?坐在開往機場的大巴上,遙望上海郊外的林蔭,我反問。

仍是在機場入口處見到了姐,還有帶了墨鏡的軒。這是官司敗訴後,我第一次又見到姐。她的表情上始終流露著“勝者”的笑顏,而軒,沉默。“我去買COFFEE,你們聊聊。”軒說,然後留下略顯尷尬的姐和我。“有空來澳洲玩。無論這次官司判給我多少遺產,你,始終是我弟。”不管她再如何客套,我聽了總覺虛假。瞧了瞧軒離去的方向,姐突然換了種聲調對我說:“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和軒的關係。”頓了頓,又道:“沒什麼啊,你不用擺出很吃驚的表情,反正下半年我就會和他離婚了。你應該知道軒的美國國籍吧?你也應該知道,軒有個非常傳統的家庭。他和我的結合,與其說是為了感情,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