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蕊哭是真的哭,不是為婆婆性命的消逝,而是她沒能親眼看到老妖婆毒發被折磨的樣子,心裡感到很惋惜。
張紫菱看她哭得情真意切的樣子,寒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孃的眼睛裡最容不下沙子,她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下毒害她的人,嫂子,你說是吧。”
許沐蕊沒有流露出半點異常和恐懼的模樣,她認真地點頭,“是啊,畢竟死得那麼慘,還是想辦法把兇手找出來報仇比較好。”
但是那和她有什麼關係呢,老妖婆折磨了她那麼久,她早就置身在人間地獄,早就被丞相府裡的這群惡鬼欺負折磨著,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老妖婆不想讓她活著,她為什麼要讓那個老妖婆好過。
就算到最後事情發生了,也不過是一命抵一命,她豁出去什麼都不怕了。
張紫菱最懷疑的人也是許沐蕊,她看後者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心,“等晚上爹回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躲不過他的眼睛,毒殺了孃的兇手也別想有任何好下場,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許沐蕊鎮定自若地轉過身來,“你就是想說我是兇手唄,不過你能這麼想也不奇怪,誰讓丞相府裡我和婆婆關係最差呢。但是紫菱你別忘了,是婆婆她跟我過不去,並不是我和她過不去。我很多時候的確在忍受她,但是說是我下毒的,我還沒有那麼通天的本事。”
“等爹回來,我還是同樣的話。”
張紫菱恨得牙癢癢,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肯定是她毒害孃的,還敢臉不紅心不跳地否認,比她想象的要聰明多了。
“也不知道爹和哥哥什麼時候才回來,娘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難道就這樣一直拖著?”張紫杏憂心忡忡地說道。
杜嬤嬤哭著說道,“二小姐,三小姐,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洩露出去半分,還是等到老爺和少爺回來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再說吧。少爺才下場科考,要考兩三天呢,好像吃住都在裡面,先看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吧。”
“那你們還去請大夫,想幹什麼啊,難道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的當家主母死了嗎?”
許沐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反正對她來說無所謂,她已經出了這口惡氣了,捅不捅出去,她不在乎。
府裡只剩下一些女眷,還有不受寵的庶出的幾個男丁,然而杜嬤嬤害怕把事情捅破影響大少爺的仕途,硬是讓整個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封住口了。
隨後是許沐蕊,“少夫人,你如果還想要在丞相府生活,請你務必要管好自己的嘴,影響了少爺科考沒人饒得了你。”
“我當然不會,還有我的事情嗎?沒有了我就回去了,之前被婆婆用粗重的木棍打得我骨頭都要斷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呢。”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好像對於丞相夫人的死亡完全沒有影響一樣,不對,也不是沒有影響,是心情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
張紫杏等她離開以後,咬牙切齒地罵道,“一定是她毒殺了娘,等爹和哥哥回來,絕對不放過她。”
科考時間對於那些下場考試的書生來說很慢,對於旁人來說卻是很快就過去了。
兩天的時間,張明熙從考場出來的時候,神清氣爽,臉上有著志在必得,然而他準備去青樓找漂亮姑娘的時候,丞相府的管家已經面色凝重地在考場外等了他很長時間了。
在看到他的時候,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來,“少爺。”
管家附在張明熙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張明熙的臉都變了,他哪裡還有玩樂放鬆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丞相府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的時候,他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派人去找我爹,讓他儘快回家一趟。”
張明熙走進家門,看見兩個妹妹傷心欲絕的臉,還有伺候母親的那些丫鬟婆子都心情沉重,大氣也不敢出,棺材還沒有入殮,所以蓋子並沒有蓋嚴實。
於是他看到了母親死不瞑目的樣子,頓時心痛如刀割,他顫抖著手去碰母親已經冷透又僵硬的臉,眼底有通紅的淚水在湧動著,半晌,他發出一聲暴怒,“究竟是誰幹的!誰給娘下了毒?”
張紫杏和張紫菱心裡堆積著強烈的恨意,“哥,除了許沐蕊,不會再有別人了,她就是想要娘去死,一定是她。”
“有證據嗎?”
兩姐妹神色訕訕的,“那倒是沒有,但是整個府裡就她和娘對著幹,她對娘恨之入骨,不是她還會有誰?”
“去查個個藥鋪,看她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