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眼眸裡有著強烈的驚恐和害怕,這一刻他哪裡還能坐得住,立刻說道,“祭司大人請你在這裡休息,朕這就讓人去請御醫幫祭司清理傷口。調兵遣將的事情,朕這就去忙,先不奉陪了。”
無涯祭司揮了揮髒得不行的衣袖,之前的潔癖一掃而空,他直接躺在柔軟又舒服的床上,閉上眼睛。
龍之血劇毒的侵襲讓他渾身發冷,五臟六腑承受著劇烈的痛苦,他輾轉反側地睡不著,索性不睡了,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大聲地說道,“來人啊,給我準備熱水沐浴。”
身為精通術法的祭司,他能算出自己大限將至,既然被疼痛和寒冷折磨得睡不著,哪怕就算要死,他也要讓自己死得很乾淨體面。
鮮血染紅了水,無涯祭司將頭髮洗乾淨,再次包紮了傷口,換上了最乾淨的白色錦袍,從容地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了一絲自嘲地笑容,果真是天意難違嗎?他之前就算出今年自己壽命將至,所以這幾年一直費盡心思地想弄到極陰極純淨的鮮血,想要煉製長生不老藥,誰能想到竟然還是死在了湘宜女兒的手裡。
難道這就是天意,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嗎?
不期然的,他腦海裡又閃過了上官般若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來,難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竟然不想要折磨上官般若了,到底是自己最後寵愛的女人。
他又強打起精神來,讓守在外面的侍衛給他準備了馬車和轎子,他要回靈鷲宮去,絲毫不管伺候他的那些宮女太監被他弄得苦不堪言。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無涯祭司終於回到了靈鷲宮,雪白的錦袍已經被鮮血沾染了一大片的紅色,不停滴答的鮮血,哪怕他服用了止血的丹藥極力地壓制著,減少了血流下來的速度,依然阻擋不了體內越來越少的鮮血。
清榮教主被侍女攙扶著出來,看到他這副鬼樣子的時候,嚇得臉色都變了,“祭司,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太恐怖了,看無涯祭司這個樣子就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樣。
清榮教主又看了一眼他後面,之前跟著他去的長老,還有後來她派人追上去的武士和術士,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回來,讓她的心裡湧過了不好的感覺,其他的人該不會都死掉了吧。
梁國的皇上和皇后竟然已經強大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我被龍之血的毒傷到了,大限將至,清榮,你自求多福吧。下一任祭司你從我那四個最優秀的弟子裡面選出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無涯祭司交待遺言的架勢,把養尊處優,除了血統優勢以外,什麼都不會的清榮教主給嚇到了,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二十多年前你說過要護著我一輩子,寵著我一輩子的,你答應讓我隨心所欲地過我想要的日子,你為什麼要食言?我不想讓你死。”
她什麼都不會,除了尊貴的教主的血統,她不會武功不會術法,要是沒有了祭司的庇護,她肯定會死得很慘,那樣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下去。
無涯祭司對她流露出愧疚的神情來,“清榮,我很抱歉,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慕風,廷洲,墨翁和清扇,不管哪位做了祭司,都不會苛待你的。等我死了以後,請你把我葬在聖湖底下,和歷任祭司在一起,守護著整個靈鷲宮,也讓我的魂魄守護著你。”
清榮教主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地跪在他的面前,“你不能死,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龍之血的毒很厲害嗎,我不信了,一定要解藥能夠解的。靈兒,你去我的書房將所有的解藥都拿過來,給祭司大人服下去。”
無涯祭司眼底流露出對活著的眷戀和神往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眼神控制不住地晦暗了下去,“清榮,別白費力氣了,龍之血的毒是唯一能夠傷到祭司的毒,沒有解藥可以解,我不想浪費時間在沒有用的哭哭啼啼之上。”
“對了,讓人去水牢裡將般若給帶出來,我有些話要和她說。”之前強大到幾乎能遮天蔽日的男人已經虛弱不已了,他直接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清榮教主哪裡敢再耽誤時間,想辦法在第一時間讓人去水牢裡將上官般若給帶了過來。
才被折磨了兩個多時辰的上官般若就好像是已經死過了一回一樣,她在看到無涯祭司的時候,膝蓋一彎,直接撲通一聲跪到了那個給她帶來極致榮耀的男人的身上。
“祭司大人,般若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做錯事情闖禍了,求祭司大人饒了我這一次吧。”她在寒冷又潮溼,還有很多老鼠和蟑螂的水牢裡待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