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義。
我手忙腳亂地從包裡翻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但又猛然記起他說過今天要去找藝術經紀人,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怎麼辦?要打電話給王沁嗎?
就是我糾結的功夫這會兒,陳警官已經領著陳置玉走出來了,明明不過是個剛從看守所裡出來的嫌疑犯,卻偏偏走得像個歸來的漢奸。
數日沒見,他油膩的頭髮遮住了眼簾,下巴上長著又青又硬的胡茬。他邊走邊揉著手腕,似是還沒適應手銬被解除的狀態。忽然,他腳步一頓,似是有所察覺的視線從發簾後朝我掃了過來。
我心中一驚,趕緊收回了視線。
“蘇荇,”沒想到他竟然徑直邁開腿朝我走了過來,他高大的體格給我帶來巨大壓迫感:“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我看你你躲什麼?”
“誰說我做了虧心事了?”我鼓足勇氣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分毫不讓地逼視了回去:“你身上味道太大燻得慌,你給我站遠點。”
“呵呵,蘇荇你心真硬,竟然真的想把我送去坐牢啊?”他曲腿彎腰,俯下身來視線與我齊平,臉上雖帶笑,眼底卻一片冰冷,“我一直以為你是在和我鬧脾氣、使小性子,想讓我到你面前服個軟。但是現在這麼一看……是我想錯了啊。”
被他那毒蠍子般的眼神盯著,我從心底裡泛起陣陣寒意。
但一想到這個持械傷人的傢伙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囂張,我又咬了咬牙,反問道:“你傷了人,難道不應該接受法律制裁嗎?”
他聞言低低譏笑一聲,身子前欺,用只有我倆聽得到的聲音對著我耳朵輕道:“我傷的是你嗎?我傷的只是李隨心和張存義,我捨不得動你一根毫毛,你就是這樣對我的?現在你這是在為誰出頭?總不能是李隨心吧。”
我猛地退後一步,他語氣中的森然讓我感到不安。
“你們說什麼呢?”陳母從後面跟上來,拉住陳置玉的胳膊,皺眉道:“兒子,不要和她廢話了,咱們先回家吧。”
陳母一拉之下,陳置玉順從地轉身,他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過頭來看我幾眼,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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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從警察局回來的,回到家之後就一直呆坐在沙發上,連王沁回來都沒有發覺。
“喂!”王沁忽然出聲,將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發什麼呆呢?回魂了!”
我勉強一笑道:“沒啥,想事情呢。”
“就你這腦容量能夠想什麼事情?”毒蛇的牙,王沁的嘴,她真是一天不吐槽嘴就寂寞得慌。
我不和她較勁,默默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努力把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從大腦裡驅趕出去:“到了飯點兒了,晚飯你想吃什麼?”
“咱家裡還有什麼啊?”王沁踱到廚房翻翻看看,一揭開電飯鍋,喊道:“誒,你什麼情況啊!我給你保溫的粥也沒喝,你中午到底吃沒東西啊?”
一聽到她提起電飯鍋,我才想起來還有這茬。下午匆匆忙忙地趕去警察局也沒顧得上,剩了一鍋粥還沒來得及吃。眼看著王沁就要發飆,我正尋思著該怎麼順毛呢,外面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解了我圍。王沁皺著眉頭放下電飯鍋蓋,點點我的鼻尖道:“你要敢不吃飯,看我怎麼教育你。”
我聳了聳肩,跟著王沁到門邊,湊到門口一看,敲門的原來是張存義。他手裡拎著兩個食盒,裝著買來的速食冷盤,剛好解決了我們的晚飯問題。
“你們還沒吃晚飯吧?”張存義脫了鞋進來,把食盒遞到王沁手上,“看到樓下有賣夫妻肺片和醬牛肉,我順便買了點兒上來。”
“今天不是去見藝術經紀人,你們談得怎麼樣了?”今天我頭腦暈沉沉,幾乎都要不運轉了,以至於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問,現在看到了張存義才忽然想起來。
張存義動作微微一滯,但只是停滯了片刻又恢復了動作,快得讓我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還在談。”他如是簡短地說了一句,話到這裡就止了。
“哎呦,不錯啊,這是要火的節奏啊?”王沁拍了拍張存義的肩膀,“這麼好的訊息也不告訴我啊!”
張存義淡笑一聲,如他一貫般雲淡風輕。
我看了張存義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從他的笑容中竟看出了點別的意味出來。我扭頭又看了王沁一眼,王沁卻毫無察覺。
“今晚咱們湊合吃點簡單的,清清腸。”王沁說著,盛了三碗粥擺上了桌,又將冷盤裝盤,招呼他坐下。
他沉默地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