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住長富的手,五官都痛得扭曲了,“長富,請,請太醫,快……”
“老候爺,小的這就讓人去請太醫。”話落,長富便對外面喊道:“來人,來人,快,快去請太醫。”
有小廝撒了腳丫子往外路。
屋子裡,痛得頭直往床榻上撞的容敬德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老候爺……”長富試探著喊了一聲。
“長富,我,我好像不痛了!”容敬德輕聲說道。
長富吁了口氣,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輕聲道:“不痛了啊,不痛了就好,小的去給你倒杯水。”
容敬德點了點頭,長富轉身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甜白瓷的茶盞放好,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將小紙包裡的粉末倒在茶盞裡,再拿起桌上溫著熱水的茶壺,粉末遇水即化,絲毫看不出端倪。
“老候爺,您喝水吧。”長富將茶盞放在一邊的案几上,先扶了容敬德起來,然後才端了茶盞遞到容敬德手裡。
容敬德接過長富遞來的茶盞,沒有立刻放到嘴邊,而是目光直直的看著茶盞裡的茶水,稍傾,目光一抬,如刀刃般直指長富。
長富神色不變,迎著容敬德的目光,輕聲問道:“老候爺,怎麼了?您怎麼這樣看著小的,可是小的哪裡做錯了?”
容敬德不言語,目光卻是久久的看著長富不動。
久到,他自已覺得眼珠子都酸了,長富卻仍舊是一臉忠厚的表情。
容敬德搖了搖頭,端起手裡的茶盞淺啜了一口,輕聲說道:“長富,玉欣的事,你不怪我?”
“老候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長富“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小的打小侍候老候爺,從前我爹在世時,就說了,主子就是天,就是地,主子指東,我們不能不西,主子指南,我們不能打北。玉欣是她自已犯傻,老候爺只是讓她去勸勸老夫人,又沒說讓她……”
容敬德抬手,打斷長富的話,“好了,你不怪我就好,我記得你家小小子從前在宜州跟前侍候過,會識字算帳。”
“老候爺沒記錯,那小子在候爺跟前侍候過幾年,跟著認會了幾個字。”長富說道。
“嗯,找個機會,我跟宜州說說,把他從莊子上調回來,分幾家鋪子讓他打理。”容敬德說道。
長富連忙再次“撲通”一聲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小的謝老候爺恩典。”
容敬德看著只幾下便將個額頭磕得發紫的長富,陰鬱的眼裡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嘲諷之色。但他不知道的是,垂著眼瞼的長富眼裡,同樣掠過抹一閃而逝的譏誚。
“好了,你別磕了,起來去打聽下,看看皇上這聖旨裡到底是什麼內容。”容敬德淡淡的道。
“是,老候爺。”
長富爬了起來,接過容敬德喝了一半的茶盞,轉身退了出去。
……
榮禧堂。
唐氏如鍋臺上的螞蟻一般,來來回回的打著轉,不時的抬頭往外張望。眼見得,都快小一刻鐘了,還不見唐媽媽的身影,她不由便對門外立著的小丫鬟吩咐道。
“去看看,唐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是,夫人。”
小丫鬟撒了腳丫子往外跑。
又等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樣子,唐氏正準備再吩咐個小丫鬟去看看時,門外響起小丫鬟的聲音。
“夫人,唐媽媽回來了。”
唐氏轉身便要迎出去,只是,她才拾腳,唐媽媽已經一把打了簾子走進來,步子急促的走了進來,人還沒站穩,便喘著氣說道:“夫人,打聽清楚了,是宮裡賜郡主府的詔書。”
“賜郡主府?”唐氏怔忡的問道:“什麼賜郡主府?”
唐媽媽深吸了口氣,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說道:“是皇上賞賜永寧郡主郡主府的詔書!”
唐氏“撲通”一聲,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裡。
“夫人!”唐媽媽嚇得連忙上前,扶了唐氏上下檢視,“夫人,您,您沒事吧?”
唐氏搖頭,“我,我沒事。”
唐媽媽這一路趕過來,也累得夠嗆,見唐氏看起來,確實不像有事,她鬆了口氣,端起一邊的茶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大口,這才放了手裡的茶盞,在唐氏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好端端的,皇上就要賞賜郡主府呢?”唐氏一臉茫然的問道。
“聽公公的意思,好像是說太子殿下得悉長興候府又進了賊人,燒了大半座府邸,想著永寧郡主的獻藥之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