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點頭,“你明白就好。”
雲釉垂眸,身上的傷,因為藥效將過,正一陣陣的痛,黃豆大的冷汗不停的自額頭冒出來,瞬間便溼了一臉。就在她痛得抽抽著直吸冷氣時,眼前忽的便伸出一隻如蔥剝般的玉手,手裡捏著一顆鮮紅如火的藥丸。
“你……”雲釉抬頭朝容錦看去。
容錦淡淡的說道:“吃了這個可以緩解身上的疼痛。”
雲釉還在猶豫,容錦等了一竺,唇角噙了抹笑,便要收回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等等。”
話聲才落,雲釉飛快的伸手一把搶了容錦手上的那顆藥丸,想也不想的便塞到了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芳甜的香味瞬間沁入五臟六肺,果然,那如萬蟻噬咬的痛頓時便緩解了許多。
容錦目光一直盯著雲釉,見她二話不說的便吞下了藥丸,眼裡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幽芒。
“雲釉,玉環是誰的人?”
雲釉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容錦。
容錦聞言不由擰眉,“怎麼,她的主子來頭很大?”
雲釉搖頭,輕聲道:“我只是怕就算是我說了,你怕是也不會信。”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信呢?”
“玉環是尚儀局司儐,負責朝見、宴會及賜廩等事。表面上看,她不隸屬於後宮任何人!但是……”
容錦看向話聲突然一頓的雲釉,“但是什麼?”
“但是當年卻是她主動找上玉琴的。”
“玉琴?”容錦不解的看向雲釉,但稍傾卻又恍然了悟,“我聽木蘭說起過,玉琴是當時我娘屋裡的大丫鬟,掌管著我娘屋裡的一切。”
“是的。”雲釉點頭,輕聲說道:“玉琴當時已經被我收買,我本來計劃是讓她將你娘引到皇宮的御花園,因為當時恰逢朝慶,各國都派了來使住在重明殿,他們這些人在本國都是出身高貴的,如果他們中有人看上你娘,越國公府再小心運作一番,你娘和辰王爺的婚事便成不了。”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會讓設計讓我娘不但失貞還當眾受辱的?”容錦問道。
雲釉搖頭,“這計劃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我雖是出身皇宮,但自從先帝駕崩後,淑太妃便一心向佛長年食齋茹素,與我早就沒有了來往。要想在宮中找到合適可靠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更別說這宮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結,行差一步,便是滅頂之災。”
“但是,突然有一天,玉琴就來跟我說,她找到人了。我問她,這個人可靠嗎?她說可靠,我問她是誰,她卻無任我怎麼問都不肯說出這個人,只說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在事成之後兌現自已的承諾,拿出五百兩銀子,讓她遠走高飛。”
五百兩銀子!
容錦一瞬間,恨不得把這個叫玉琴的扒出來挫骨揚灰。
就為了五百兩銀子,她便背主,背主不說,還害得她娘一生蒙受屈辱,到死都含冤莫名!
“那你後來是怎麼知道的?”容錦壓下心頭的怒火,問道。
“我心裡起疑,怕是你娘看出什麼來,對玉琴起了疑心,故意讓玉琴來試探我的,便讓人盯著玉琴,這才發現,有個跟她長得有七分像的姑娘私下裡跟她見了好幾面。每次見面,都會給玉琴一些值錢的東西,我起了疑心,便讓人去查這個姑娘,這才知道這個私下跟玉琴見面的姑娘,其實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在宮裡當宮女,已經是六品的司儐。”
“你讓誰去查的?”容錦問道。
雲釉默了一默,許是劫後餘生,又許是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多的讓她已經負荷不住,只想一吐為快。
“王雲桐。”
容錦唇角微勾,臉上綻起一抹嘲諷之色,淡淡道:“那王雲桐應該知道玉環是誰的人吧?”
“我問過王雲桐,但是她說她也不知道,只說這玉環可以信。”雲釉說道。
容錦默了默。
玉環已經死了,就算是她活著,只怕也指證不了王雲桐。不過……容錦眼底閃過一抹幽芒,她側身,輕聲跟藍楹言語了幾句。
藍楹臉上先是生起一抹驚愕之色,但很快便點了點頭,末了深深的看了眼正小心看過來的雲釉,轉身進了屋子。
“容錦,你打算怎麼做?”雲釉看著藍楹的背影,輕聲說道:“你也說了口說無憑,就算我跟王雲桐當面對質,她抵死不認,你又能耐她何?”
是啊,只要王雲桐死不認帳,她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