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必竟這個話題,之前他們曾經討論過。而他之所以打發南樓和青語退下,未償不是因為想到以容錦的敏銳怕是會有此一問的緣故。而事實果然如他所料!
只是……燕離目光復雜的看向正朝他看來的容錦,略作沉吟後,輕聲說道:“容錦,對不起,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為什麼?”容錦一臉不解的看向燕離,“如果不是他們,為什麼你要將他們拒之門外?”
“我之所以不讓他們進府,是因為不想給你惹來禍事。”燕離輕聲說道:“楚叔曾經是正德帝的人,他一現身,勢必會讓整個京都城都為之抖一抖,如此一來,你想要離京,怕是難上加難!而紅姨和藍姨雖然都是母親的婢女,但藍姨一直負責打理宮中事務,紅姨則是跟隨母親南征北戰,京都城老一些的人怕是都認得出她,她若是出現在郡主府,只怕你真就要落個裡通外國的罪名了!”
話裡話外都是對容錦滿滿的關懷呵護之情。
但容錦卻明白,最最主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這二人之中有一個,是燕離他懷疑的那個內奸!否則,即便是燕離有所擔心,只要讓二人稍作易容便是,又何須連府邸都不讓他兩人進?又何必說他不能陪她去燕州了?
“燕離,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也想替你做一件事。”容錦看向燕離,輕聲問道:“可不可以?”
燕離不由眉頭一皺,下意識的便要拒絕,但對上容錦目色間的堅決時,那句拒絕的話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你想為我做什麼?”
“我想替你剪除那顆蟄伏在你身邊的毒刺!”容錦說道。
“容錦……”
“我知道,”容錦打斷燕離的話,緩緩說道:“哪怕我不幫你,你自已也能做到。可是我想替你做點事。”
燕離看向容錦的目光裡便似流星剎那而逝一般,瞬間照亮了整個天際。
容錦說她想替他做點事。
是不是意味著,在她的心裡,是有著他的位置的?
他親眼看到了她是如何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將那些傷害她孃親的人逼入絕境的!孃親從前曾經跟他說過,最美好的愛情不是一瞬間的火花碰撞,而是歲月悠長間彼此間的相濡以沫,這世間最美好最偉大的愛情都是時間的產物!想要得到她的心,那就讓她積極的參與到你的世界裡來!
“好!”想明白了的燕離,當下應道,在容錦剎那而亮的臉龐裡,卻又不無憂慮的說道:“那你外祖母怎麼辦呢?”
“讓藍姨幫著送她老人家回燕州,將她安葬在我孃親身側,待此間事了,我再回去看她們!”容錦說道。
燕離唇角綻起一抹幾不可見的柔和,輕聲說道:“這樣也好,到時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的。”
容錦笑著點頭。
當下便喊了門口的侍候的杏雨杏花進來,吩咐道:“杏雨,你去喊了吳叔來,便說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郡主。”
杏雨退了下去。
待吳保興來了,容錦將她暫時要留在京都,由吳保興和藍楹扶棺回燕州安葬的事說了一遍,末了,不無謙意的說道:“吳叔,燕公子對我有大恩,他現在有事,我不能一走了之,待這邊事了,我再回燕州在向祖母和孃親陪不是。”
“郡主不必自責,”吳保興連忙寬慰容錦,輕聲道:“老夫人和大小姐泉下有知,也會欣慰郡主的知恩圖報。”
容錦聞言不由便笑了笑,到是一側坐著的燕離幾不可見的皺了眉頭,但卻並沒有打斷她二人的話。
“郡主,到了燕州,小的可要去一趟容府?”吳保興問道。
容錦想了想,搖頭道:“不用了,當日在燕州時,雖然府裡不乏捧高踩低之人,但他們並沒有對我母女二人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吳保興點了點頭,又與容錦商議了些具體的細節,這才起身退了下去。
待吳保興退了下去,容錦便抬頭看向燕離,說道:“燕離,讓人把人接進府吧。”
容錦說的把人接進府,這人指的自然不是別人,而是城外的楚惟一和紅楹以及琳琅幾人。
雖說燕離之前確實下定決心自私一把,但真的當容錦提出,要把人接進府裡時,他不由自主的還是猶豫了。
見燕離猶猶不決,容錦不由便笑了說道:“你在擔心什麼呢?”不待燕離開口,她又接著說道:“擔心我?可是,這世上除了我自已,我再無可牽可掛之人,難道你連僅僅護我一人周全都做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