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心,才會嘔血,這樣也好,若是將那火悶在了心裡反而壞事。”陳季庭對王雲桐說道:“王妃,下臣這就去開清心降火的方子,你讓人照著方子煎了給王爺服吧。”
王雲桐點頭,示意身邊的碧玉跟了陳季庭去拿方子,她則轉身朝內室走去。
“你們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王雲桐對屋裡侍候的半蘭和書蘭說道。
半蘭略作猶疑,一側的書蘭暗暗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兩人對王雲桐屈了屈膝,悄然的退了下去。
她二人退下後,王雲桐垂眸看向跪在床榻邊握著李逸辰手的李溶月。頓了一頓後,她輕步上前,抬手打算去將李溶月扶起來,不想她的手才觸上李溶月的胳膊,李溶月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的跳了起來。許是因為跪的時間太長,腳一麻,“撲咚”一聲摔在了地上。
“溶月!”
王雲桐連忙伸手去扶。
“你別碰我!”李溶月躲開王雲桐伸過來的手,哭得紅腫如桃的眼睛,看也不看臉色蒼白的王雲桐,輕聲說道:“你別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溶月,”王雲桐聽著李溶月那翻來覆去的話,只覺得一顆心痛得就好似被人撕成了兩半一樣,她僵著手,淚水簌簌的直往下掉,哽聲問道:“溶月,我是你娘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不是我娘!”李溶月搖頭,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落了一地,泣聲說道:“我娘她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她不會為了一己私慾毀人清白,謀人性命。”
李溶月的話就好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王雲桐的臉上,她張了嘴想要為自已辯解,只是才張嘴,喉嚨就好似被刀割了一樣痛,那痛一路漫延,直抵心房。王雲桐捂著胸口,身子一晃“咚”的一聲軟倒在了李溶月身側。
“溶月,你,你不能這樣說我。”
“那你要我怎樣說你?”李溶月抬起她紅腫的只成一條線的眼睛,滿臉嘲諷的看向王雲桐,“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說?”
王雲桐,搖頭,“溶月,娘不是那樣的人,娘是被冤……”
“你夠了!”李溶月一聲怒喝,打斷王雲桐的話,哆著嘴唇,邊哭邊說道:“我都聽到了,你在裡面說的那些話,不只是父王,我也聽到了!”
王雲桐怔怔的看向一臉悲憤之色的李溶月。
她說什麼?
她說不僅是李逸辰聽到了,她也聽到了?!
“溶……”
“你是不是想說,這都是容錦陷害你的?”李溶月打斷王雲桐的話,泣聲說道:“那你告訴我,容錦她是迷了你的魂還理攝了你的魄,會讓你說出那些話?”
“……”
“我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孃親?為什麼?”李溶月抬手指著臉如白紙,整個人抖擻的如同打擺子的王雲桐,嘶聲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為什麼會是我的孃親?你為什麼要生我?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啪”一聲。
屋子裡的兩個人同時一怔。
李溶月捂著半邊發麻的臉,怔怔的看著高抬了手面目扭曲的王雲桐,似是不相信,她真的被打了,而且打她的還是她一直信賴敬慕的孃親。
“誰都可以恨我,你不可以!”王雲桐將僵硬的如同石頭卻灼熱的如同燒紅的鐵的手指慢慢的攥緊,放了下來,目光冷冷的睨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李溶月,一字一句道:“你記住,我再不堪,也是你的親孃,你的生命,是我給予的。沒有我,哪來的你?!”
“我寧可沒有來到這個世上!”李溶月猛的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僵硬的王雲桐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會選擇你當我的孃親,是你欠了我,是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我帶到這世上來,是你讓我這一生都揹負著你的罪孽,是你讓我永遠淪為世人的笑柄,我恨你,我永遠都恨你!”
話落,轉身便往外衝了出去。
“溶……”
王雲桐的聲音被一陣“琳琳琅琅”的簾子聲淹沒。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晃動的七彩琉璃簾。
這簾子她記得還是新婚時,她說她最喜歡雨後的彩虹,只可惜便是雨後都不能常見。於是李逸辰便讓內府制了這樣一副琉璃簾掛在他們的屋子裡。說,只要有光,她就能隨時隨地看到彩虹!
“琳琳琅琅”的聲音還在耳邊不住的響,但此刻眼前再不是那片絢麗的彩旺,而是無數糾纏不清的光影,王雲桐只覺得那些聲音就像是無數的嘲笑聲,而那些糾纏不清的光影更像是無數張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