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是他中毒不深,還是他已經將身上的毒盡數驅了出來?
容錦滿心疑惑,卻是不能問一字一言。
楚惟一眼見容錦蹙眉凝神,自是不會想到,容錦是因為他的異樣而費神。他只當,容錦是因為身陷囹圄滿心不耐,當下不由便輕嗤一聲,冷冷說道:“容錦,就算是燕離握著傳國玉璽,他與終究與帝位無緣。”
容錦聞言,抬頭看向楚惟一,略一頓,卻是話峰一轉,“當年,我娘失貞之事,裡面可是有你和酈映雪的手筆?”
楚惟一臉上的神色霍然一僵,他眯了眸子看向容錦,一臉詫異的問道:“你不會是因為這件事,你才拒絕歡兒,選擇燕離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和不是。”容錦冷聲說道。
不想,楚惟一卻是眼眸微合,默然不語。
容錦攥緊了垂在身邊的手,既然沒有否認,那便是承認。
她深吸了口氣,費了好大的勁才壓下想衝上去撕了楚惟一的衝動,儘量用略為平緩的語氣問道:“為什麼?我娘她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楚惟一微微撇了頭,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束陽光上。
那是穿過山頂的縫隙照下來的陽光,淺淺淡淡,卻卻讓人覺得溫馨異常。
“告訴她吧。”
身後響起李歡嘶啞的聲音。
楚惟一回頭,目光落在才短短几日人便清減消瘦不少的李歡臉上,眉頭微蹙,才要開口,李歡卻是擺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說。
一路逃亡,雖然仍舊有人近身侍候,但終究少了昔日王孫貴族的風流倜儻雍容華貴,到是平憑了幾許滄桑之感。
容錦知道,在她拒絕交出解藥和玉璽時,楚惟一對她其實便動了殺心。只是,不知道是礙於李歡的相護,還是賊心不死,想著慢慢勸服,這麼多天,也沒對她動手。
而昨夜一場設伏最終成了被屠戮,想必楚惟一此刻心中的對她的恨,非凌遲不以解恨吧?
便在容錦浮想聯翩時,耳邊響起了楚惟一的聲音。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
容錦霍然抬頭,目光一瞬,直直的看向楚惟一。
楚惟一卻是負手轉身,走到了山洞口,目光落在遠處被晨陽打上一片金光的山巒疊翠上。
“辰王與長興候府結親,這其實不是我想看到的。老長興候人雖然糊塗了點,但打仗卻是把好手,當年更是以軍功起家。這樣的人,一旦成了皇親對我所謀之事,只會有害而無利。”
“就在我和映雪商量著要怎麼拆散這樁姻緣時,不想,卻無意間得知,越國公府的大小姐王雲桐對辰王暗暗心儀,並且還跟長興候府庶小姐容芳菲私下結盟。那段時間,雲釉頻頻出入宮庭,名義上是打著進宮向淑太妃請安的幌子,但實際上,卻是尋找著可用之人。”
“恰巧你娘身邊的侍女,玉琴與宮中的玉環原是雙生姐妹,當年玉環入宮,玉琴則被賣進長興候府。而玉環又因與宮中侍衛有私,被我察覺,我便以重金相許,告訴她,事成之後,我不但送她出宮,還成其好事。”
“玉環答應了,她先是暗暗的與玉琴相認,緊接著透過玉琴與雲釉和王雲桐搭上了話。”說到這,楚惟一話聲一頓,回頭朝容錦看去,冷冷道:“再後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容錦點頭。
是的,再後來的事,她不但清楚,她還清楚的不得了!
深吸了口氣,容錦壓下心頭的那的憤怒。
目光平靜的看向在楚惟一說著往事時,目光便沒有離開她的李歡,挑唇一笑,問道:“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選擇不是你了嗎?”
李歡點了點頭,血紅的眸子在容錦臉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後,垂了眼瞼,唇角牽起一抹自嘲的笑,輕聲說道:“可是,即便你我沒有這層關係,你難道選擇的就會是我嗎?”
容錦被李歡的話說得怔了怔。
是啊,即便沒有這層仇恨,難道她就會選擇李歡嗎?
隨著容錦的默然,時間彷彿便凝滯了起來,周遭也變得異常的安靜。
良久。
容錦垂眸一笑,她搖了搖頭,緩慢而堅決的說道:“不會。”
李歡臉上自嘲的笑容便愈濃。
他緩緩掀了眼簾,目光灼灼的看向容錦,“容錦,你對我,為什麼總是這樣殘忍?難道就連騙我也一次也不可以嗎?”
對上李歡那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容錦嘴唇翕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