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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包子,老爺。”曹放下粥碗:“不吃了,我怕晚了,你是好孩子、好孩子。幫我換衣服吧。噢,讓太太幫我換,你去看看少臣昨天訂的車來了沒有?我怕晚嘍!怕晚嘍!”

“哎,我這就去。”紫雨答應著轉身而去。

月淡星稀,天將破曉。曹已然站在內務府簽押房的門口了。俯首低眉,極盡謙恭之態。

日上三竿才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來辦公。曹站在門口,只要有人進來,就給人家請安,同時還齜牙咧嘴的強作笑顏。

有的人還跟他點點頭。

有的人也偷偷地跟他笑一笑。

有的人假裝沒瞧見。

有的人明明四目對視,卻昂然不睬。

有的人則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還“哼!”地一聲,拂袖而過。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午,該班的人都吃飯去了。這屋裡空無一人時,曹才敢在門口的一條板凳上坐下。丁少臣拿著一包點心,還端著一茶甌子茶走了進來,反把曹嚇了一跳,趕緊站了起來。

“老爺,是我。”

“噢,噢。”曹又重新坐下。

丁少臣把點心跟茶甌子放在板凳上,開啟點心包,原來是一包綠豆糕:“老爺,您吃兩塊點心吧,敗敗心火、壓壓飢。紫雨說您早晨就喝了兩口粥”

曹端起茶甌子來一飲而盡,然後把點心包推了推:“你拿去吃吧。再給我口茶喝。”

“您這樣可不行啊,枷了好幾天”

曹向他搖搖手,不讓他再說了。

丁少臣一邊包著點心,一邊嘟囔:“今晚上回家,我得告訴太太,怎麼著也得讓您吃頓正經飯哪。”

少臣的一句話,紮了曹的心窩子,他抬起頭來,一雙淚眼看著少臣:“傻孩子,今兒晚上,我,我還回得了家嗎?”

“老爺!——”少臣“哇”地一聲哭了。

曹急忙捂住他的嘴,向左右看看,幸喜室內無人。

夕陽西下,簽押房裡的人們陸續走出屋門,曹仍然站在門口,給每一個人賠著笑臉,請安作揖。最後人已散盡,曹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是該走還是該留,就在為難的時候,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當差的,他用手指了指曹:“你是曹嗎?”

“嗻嗻,正是犯官。”

“王爺今天沒來,你明天再來吧。”說完之後一轉身走了。

就這樣曹像熱鍋上的螞蟻,熬過了半個月,如何發落仍然沒有下文,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度日如年似地過日子。

吳氏勸他再去求求小平郡王,只是曹不肯,他認為自己如今羞於見人,二來小平郡王日理萬機忙於國家大事,只怕無暇照顧,其三拖了這麼久,還沒個定準,怕是王爺也有王爺的難處,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辦吧,所以決心明天去內務府押籤房帶上二百兩銀子,想先走走莊親王府總管的門路,打點打點這個關節。

第二天仍然是夕陽垂暮,簽押房的人陸陸續續走出房間,曹還是給大夥請安。他聽見有人暗笑、有人竊議,一個人跟另一個人說:“都半個月了,我看怎麼著也得判個‘流徙’。”

“打牲烏拉可是能凍死人哪!”言罷二人離去。

曹心裡盤算,是說我哪嗎?當然是說我哪。打牲烏拉給披甲人為奴冰天雪地大舅老爺可就是死在那兒的江河永固,窮山積雪,惡雪狂風”曹的腦子裡浮現出了打牲烏拉種種險惡的景觀,自覺不寒而慄

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曹,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哪?”

曹打了個機靈兒,從幻覺中驚醒,見是莊王府的總管,趕緊請安:“嗻嗻,回總管大人,犯官在等候發落。”

“王爺有諭,讓你明天再來。”總管說完轉身走了。

“嗻嗻。”曹一邊答應著,一邊追了幾步:“請管家大人留步。”

“幹什麼?”

曹從懷裡掏出來一封銀子,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求總管大人賞個臉。”

王府總管看了那封銀子一眼,冷冷地一樂:“嘿人嘛,有幾個不愛財的?不過,這財可得看是怎麼個愛法兒,像您吧,是奉旨抄家的朝廷欽犯,案情重大!要是您,也敢冒著風險貪這份財嗎?”他說著把那封銀子拿起來掂了掂,仍然扔給曹,轉身走了。

曹心裡一亂,手一軟沒接住,銀包落地被摔破,小元寶在地上亂滾。

黃昏時分曹回到家裡,坐在炕沿上從懷裡往外掏元寶。

吳氏遞過一碗茶來:“人家沒要?”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