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處逃了10來分鐘,來到了學校最東的音樂廳一帶。這裡好像沒什麼人來過,空氣中聞不到火藥味。我心中稍微安定一了一些,也不由產生了麻痺思想,以音樂廳為最終目標。在裡面藏一陣就沒事了吧?跟郭光和譚康也是約的在這裡匯合,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我來搶佔有利地形了,哈哈……
完全麻痺的我根本就沒有按規程先警戒再進入的那一套。音樂廳裡漆黑一團,我也是大搖大擺就往裡走。不料一進門,側面風聲突起,一刀劈了過來。我絲毫沒有準備,芳綸頭盔被砍得飛了出去。頭盔雖然替我承受了這力道極強的一刀,但透過來的力量仍使我頭暈眼花,站立不穩了。只見前面座位裡跳出一個女孩,手持小太刀向我衝了過來。這時無論如何也反應不及了,而且沒穿防彈衣……我心中直罵:“fuck,都走到這裡了。冤啊~~~”
我腦中一瞬間轉過了無數念頭,我立即想到了敵人的戰術,旁邊一個使大刀的給我第一打擊,如果不成再以潛伏的給我正面第二次打擊,很棒的肉搏戰術啊!奇怪,我就是沒有想到人生短暫什麼的。眼看前面的刀光已經破襲至我胸腹間,突然側面橫過一刀來架住了。跟著傳來熟悉的聲音:“八嘎!大黃你怎麼招呼也不打就亂闖?”
“寒寒,是你啊……”我一下子緊繃的精神徹底放鬆了,人軟倒了下來。
內藤小姐和她的兩個女同學把我抬到後臺去。剛才她砍我一刀力道過猛,臂上傷口又裂開了。她給我重新包紮了傷口,就坐一邊照顧我。不敢開燈,只有一扇天窗透下的淡淡日光映在我們身上,帶不來一點暖意。我的左臂衣服都沾滿了血,傷口也很疼,可看著她雙眉緊鎖的樣子,我想讓她不那麼緊張,便哀嘆道:“我三百塊的名牌運動服啊!”
寒寒的思緒猛被打斷,愣了一下,才卟哧一聲笑了出來。邊笑邊問我:“你是心疼自己還是心疼衣服?”我叫道:“衣服才買的,可我是欠了一堆債的窮人,你說哪個值錢呢?”她忍住笑,說:“難怪大家都叫你傻瓜。”我嚷嚷道:“什麼大家,就是你帶頭叫的。”
她笑起來的面容在淡光照映下,簡直有如天使一般。我不由覺得頭暈目眩,警覺再這樣會損壞與譚康的關係了,我不能犯錯誤啊。連忙岔開問:“你剛剛用日本刀劈我的?”她略一側身,露出腰側的長刀。我忘了自己剛從鬼門關回來,大言不慚地說:“這東西沒用,手槍、手雷,那才有用。而且你應對火器時,非得搶地形一刀致敵死命,沒有威脅的作用。”寒寒抽出短刀來在我頭上比了一記,說:“我們有把握剛好把人打倒,不致命的。”我連忙說:“要是剛好致命了呢?”
看來她是不想與我探討她劍術深淺這一類的無聊問題了,反過來說她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只有沒信心的才會堅持與無知者論戰。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會,她問:“外面現在可是亂得厲害?我們外教樓的值勤保安都給打傷了。”
“沒錯。”我不打算給任何人提起剛才我看到的事,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保護他人,我也很難說得清楚。
“如果有人要殺我,你會向他開槍嗎?”她忽然這樣問。
“我竭盡所能。”我試著動了一下胳膊,現在左臂已經相當麻木了,狙擊槍又相對沉重。看來是暫時喪失戰鬥力了。
突然門口傳來了那倆女生召喚內藤小姐的聲音。她起身對我說:“別動,好好休息。”一邊走出前臺,向門口走去。我在幕布後一張望——這應該是一個無禮的舉動,可我立即發覺劇場門口有一個拿著手槍的扎紅頭巾的人!緊接著傳來了那兩個女伴的慘叫,而內藤小姐沒有來得及抽出刀來。她與那個拿手槍的距離10米,這已經不是冷兵器可以與火器對抗的距離了。
“舉起手來。”那拿著手槍的“紅巾軍”用濃重的南京腔命令了一聲。內藤只有舉起手來,那人立即拔出她的刀扔了,順手捏了她一把,問:“裡面還有人啊?!”
她沒有回答,那人便用槍頂著她,說:“向裡面走!”
我的心跳得非常快。我還有十幾發子彈,但不知外面還有多少人。最緊迫的是怎麼對付這個人——我的鐳射瞄準器在跌撞壞了,我已經把它拆掉了。劇場裡很暗,我對自己的槍法雖然有一點信心,但萬一打中了內藤小姐呢?
可我別無選擇。只好蹲跪在幕布後,強忍著疼痛將槍架在膝蓋上,用三點一線來瞄。但對手應該是三年級以上,相當老練。他躲閃的行進路線使得我投鼠忌器,那一槍無論如何也打不下去!忽然我看到了一個控制檯––––我可以開啟燈,用燈光晃了他眼睛後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