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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者當慎之——胡扯!”這句本是吳穆說黃石的話,他說黃石官居二品而不納妻眷、功蓋遼東而不貪汙軍餉,這樣行止獨特的武將應該慎重使用。但皇帝此時正在火頭上,就斷章取義地責罵起來。

“黃將軍一年從朕這裡拿五萬兩軍餉。每幾個月就有一次捷報,這就叫不近常理了麼?難道定要黃將軍一年向朕討數百萬兩軍餉,然後每仗必敗,每敗必大敗,每大敗必損兵折將數十萬,才叫近常理麼?!才應當委以重任,依為干城麼?”天啟越說越怒,聲調也愈發的高亢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衝著魏忠賢戟指大罵道:“怎麼會有吳穆這樣的糊塗蛋啊,你這老狗舉薦的都是什麼人啊?”

撲倒在地的魏忠賢放聲嚎啕:“老奴罪該萬死。”

一邊地司禮監稟筆太監連忙又把另一份準備好了的奏章呈上,同時高聲唱道:“文淵閣大學士、遼東經略孫先生也有密本呈奏。”

“你早就該死了!”皇帝扔下一句狠話,然後暫時放過了魏忠賢,氣哼哼地抖手開啟孫承宗的奏章看了起來。天啟這次越看越鄭重,最後緩緩地踱回御座上坐穩。過了片刻,皇帝把手支在了額頭,把奏章又翻了回去從頭再看了起來。

看完以後天啟抬起頭,看見魏忠賢還在地上趴著不敢動,腦門處還有一片血跡,心裡頓時升起些許歉意:“你們,去把魏卿家扶起來。”

皇帝現在心裡已經是有數,料定魏忠賢是看過了兩份奏章後安排呈遞上來的。皇帝雖然對自己剛才不分青紅皂白地痛罵魏忠賢有點後悔,但他當然不能對一個家奴公開道歉,所以就換了一種口氣:“吳穆實心任事,還是很忠心的。”

“不過……”天啟看了孫承宗的奏章後心裡已經猶豫起來了。他剛剛才把吳穆痛罵了一頓,現在如果立刻就反過來說黃石不好,不僅在太監們面前大大地丟面子,就是自己也不能說服自己。

“萬歲爺英明,吳穆見識淺薄,胡言亂語。但老奴以為,他還是忠心耿耿的。”魏忠賢雖然不能控制孫承宗上什麼奏章,但是他絕對能控制天啟閱讀這份奏章時的心情。雖然他沒有膽子在天啟面前罵孫承宗,但他絕對敢拿吳穆當靶子——然後指著和尚罵禿驢。

“哦?”天啟聽魏忠賢的意思似乎是覺得自己說得很對,他也是精神一振:“你說說看。”

魏忠賢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心中正暗自得意於自己把這兩封奏章呈上去的順序安排得妙,如果反過來往上遞的話,魏總經理估計朱董就會將信將疑,而吳穆那封就成趁熱打鐵了。雖然吳穆要搞政治自殺——大概是因為太忠誠了吧?但魏忠賢絲毫沒有陪他倒黴的念頭。何況黃石這樣的奧援很重要,魏忠賢也自認為能把這個武夫控制得牢牢地。

“老奴以為。黃將軍棄小不取,必有大圖……”魏忠賢早就事先想好了說辭,他對天啟解釋說,黃石這麼廉潔是為了未來的世襲封地。等到平定遼東以後,黃石就算封不了萬戶侯,那隻要他打得勝仗多、功勞大,那黃石硬說手下每個軍戶都有十幾個男丁,每戶都要分一百畝、甚至一百五十畝土地也不是不可以。何況遼東從來都是地廣人稀。現在東北那旮旯地五百多萬遼民也被野豬皮殺得只剩幾十萬了,到時候就是許了黃石每戶一百畝也沒有什麼文官會說什麼。

明帝國的體制是軍屯、民田、王府三套,如果是內地的王爺或者錦衣衛什麼的,封地多少隻是一個發錢的標準。比如萬曆皇帝賜給他的愛子福王二百萬畝土地,那意思就是地方官每年要按朝廷標準——比如每畝一厘銀給福王幾萬兩銀子(張居正還定過每畝地給宗室和錦衣衛半厘銀),宗室和世襲錦衣衛軍官並沒有權利轉賣土地或者統治土地上的農民。

但黃石作為邊軍將領、世襲的遼東大軍頭,雖然也沒有權利轉賣土地(因為這是國家的軍屯),但土地上所有的軍戶都不繳國稅而是繳軍糧,這個軍糧也是交給黃石和他的子孫的(一般是產出的四成左右)。世襲遼東都指揮則應該用這些軍糧來購買物資、武裝和訓練大明的邊防軍。所以如果黃石能為他手下的五千軍戶每戶要到一百畝土地的話,那他黃家的收入當然很可觀了——魏忠賢是絕對不相信黃石以後有了百萬畝的土地後,會把產出都花在軍隊上的。

天啟聽得連連點頭,最後開懷大笑道:“黃將軍每年才找朕要幾萬兩銀子,如果他拿這點錢就能平定建奴,那最後便是許了他一戶一百五十畝。朕也不吃虧了。”天啟說著又是哈哈一笑:“就是把毛帥那份都算上也不怕。即使把毛帥和黃將軍都封了萬戶,只要能把一年三百萬的遼餉停了,朕也不吃虧了。”反正這土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