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5部分

正不知道贈者何意?他送花還要做縮頭烏龜,真是讓我不齒。不管三七二十一,花裡也有維生素,至少還能充充飢。

我伸出右手,一把抓過其根莖,收攏了手來。花團錦簇的聚攏著,左手先揪下幾瓣來,不假思索地放進嘴裡。嚼起來,還很甜蜜有味。

白天龍驚愕的聲音傳來,我扭頭看見他眼睛睜得老大,“你,你吃啦!”

“啊。”

“我餓了。”

我不理他,又揪下一團,放進嘴裡。

也許現在的我看上去就像吸血鬼,嫣紅的花瓣在我唇間被品味咂摸,在我顫抖的舌尖物盡其用,感受生命的另一種與眾不同的輪迴。我不認為我殘忍,反倒認為這新為它開闢的歸宿更為合理。古來就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纖塵女子,依山而居,以花為食,雨露解渴,所以冰肌雪膚,美豔絕倫。我才吃幾瓣,也不為過,反正真的餓了。

不經意間瞟了吳雨一眼,與他的雙眼相遇,那裡燃燒著的某種烈火,居然忽然就消逝不見。他別開頭,避開了我的目光,旁觀它視,似乎根本沒看過我。

四 驟雨初歇3

白天龍居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平常給我的印象,他是很不用心的。基本上老師沒叫他回答過什麼問題,萬一不長眼叫到他,他也是故意語無倫次,明顯調皮搗蛋、不馴的型別。吳雨比他好點,至少會老老實實說一句,“老師,我不會啊。”瞧瞧人家,多誠實,於是老師一笑,放之。

對白天龍海闊天空的胡諏,老師卻會黑了臉,大聲地以一聲“坐下”的命令收尾。

他會坐下,然後用我能聽到的聲音,與吳雨吃吃地笑,一臉對尊師不屑的表情。

但今天,似乎卻象變了個人。

盯著老師,目不轉睛,睫毛都不怎麼亂眨,偶爾會看我一眼。我用餘光感到,卻佯裝不知。埋頭看書,聽講。

數學課,是我的噩夢。幾何、代數,無論怎樣講,對我都有頭痛欲裂的殺傷力。我糾結了腦子裡所有不安分的細胞,打上要奴役它們的烙印:你們都給我聽!誰都不許走神!都給我認真地聽!

但生理和心理,那種痛不欲生的反應,仍強烈地讓我緊緊皺起眉頭,就像正在上刀山、下火海般疼痛難忍。

這種違背本性的心靈折磨,真的讓我的意志行將崩潰。我捂著頭、恨恨地咬著牙,強迫自己捶打掉頭要叛逆的神經,打算用學習語文的辦法,博聞強記,對所有的題目、公式去死記硬背。

他那邊,有個小紙條扔過來:

——你怎麼了

我匆匆看過,沙沙地在上面寫下,扔過去

——聽不懂,很痛苦

他又扔過來

——堅持啊,你一定行的

——不行,我要崩潰了

——想想昨晚你說的話,不能放棄

——我後悔行嗎?我說大話,其實做不到。天啊,殺了我算了

——不行

我看著那個‘不行’,愣神。

他又扔了一張過來

——我們比比,你說不與人競爭,不找對手,所以你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進步。跟我比,我是對手,好嗎?

突然感到心緒豁然開朗。這個人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終歸不能無視他的善意,在紙上重重地寫下

——好

他又扔過來

——下次考試,名次我一定會超過你

我衝他嫣然一笑,寫下

——走著瞧

中午休息,因為大部分學生都是職工子女,基本上都回家吃飯。若在往常,我也是收拾了書包,回家去。但今天,種種心緒讓我對家打了退堂鼓,我知道回了家,那頓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也見不到什麼好臉色,反而要面對她一臉嘲笑和奚落。

反正女生忍耐力強、柔韌性持續,幾乎能做到飢餓打不倒,疼痛死不了。

化飢餓為動力,我打算勒緊褲腰帶,生餓。

白天龍和吳雨慢不悠悠地起身,幾堂課下來,就像熬了個通宵似地累,還誇張地伸個懶腰。看著我依舊在看書,不動窩,不由詫異。

“你不回家吃飯去?”

“嗯。”我淡淡地答,眼睛還在書上。恨不得這兩個人趕緊消失,千萬不要識破我在這裡忍飢挨餓的尷尬,實在太丟臉了。我的虛榮心,決不願這種丟面子的事發生。

兩人面面相覷,在我面前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