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得十分笨拙,林悅然雖指點了她幾次,但這踢毽子也非一日之功,哪裡就能立刻學會。又踢了幾下,林悅然見她仍然不得要領,很是掃興,把毽子扔給侍立一邊湊趣的連翹,想要嫌喬連波笨,也知道不能說出口,便有些生硬地道:“怪熱的,不踢了。我們回去喝茶吧。”說完,一溜煙跑回屋子撲到林夫人懷裡去撒嬌要出門。
喬連波怔怔站在院中,臉頰通紅,也不知是踢毽子熱的還是臊的。連翹看著不好,趕緊上來屈膝賠禮:“我家姑娘年少嬌縱了些兒,有失禮之處還請喬姑娘千萬莫與她計較,奴婢這兒給您陪罪了。”
喬連波忍住心中的屈辱,低聲道:“這位姐姐無須如此,這天氣熱,不踢也好。”強忍住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低頭進了屋子。吳嬤嬤心疼不已,又不敢對連翹發作,故意道:“姑娘若是不舒服,咱們還是家去罷。”
綺年聽了,回頭就看見喬連波眼中含淚,準知道是跟林悅然有了什麼矛盾,當下起身道:“打擾伯母這些時候,我們也該告辭了,還有一個朋友要去見見。”
林夫人正沉浸在回憶之中,也未注意喬連波神色有異,十分遺憾起身送綺年:“若得空了,時常來走走才是。”
綺年連聲答應著,上了馬車才問:“表妹怎麼了?”
這一問,喬連波的眼淚頓時斷線珠子一般掉了下來,吳嬤嬤連忙將方才的事說了。綺年點頭道:“林姑娘年紀小,家裡又只她一個女兒,不免的嬌慣了些,表妹別與她計較,且擦擦淚喝口茶,以後咱們少來也就是了。”
喬連波拭了淚,哽咽道:“表姐這是還要去哪裡?”
綺年看她這樣兒,也沒法帶著她去見冷玉如了:“要麼表妹先回去吧,我自己去便是。”
吳嬤嬤忍不住道:“只一輛馬車,這可如何回去呢?”
綺年想了想,吩咐車伕:“送我去菸袋街東頭冷家,然後送喬姑娘回府,麻煩再來接我一趟。”說著看了眼如燕,如燕連忙舀出塊碎銀遞給車伕:“辛苦大哥,留著喝茶。”
這銀子就算是車伕賺的外快,自然情願,當下先將綺年送到冷家,待看著冷家出來幾個丫鬟媳婦將綺年迎了進去,這才調轉馬車回吳府。
綺年下了車,喬連波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吳嬤嬤輕拍著她的後背嘆道:“可委屈姑娘了。”
喬連波哽咽道:“我原不該來的。”
吳嬤嬤綴然道:“姑娘當真不該來。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畢竟咱們也不承林傢什麼情,偏姑娘禮數周到,巴巴的上門來道謝。那林家姑娘也可笑,到底咱們是客人呢,就這般失禮!”
喬連波說不出話來,只是流淚。她怎能說她並非為了林夫人才出這趟門?吳嬤嬤哪知她心事,只綴綴道:“周姑娘也是,看見姑娘受了氣,竟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是我自己要來的,也怪不得表姐。”喬連波話尚未完,吳嬤嬤就嘆氣道:“姑娘也太老實——周姑娘自然不能說林姑娘什麼,可若真是上心,又怎能讓姑娘一人回去呢?”
喬連波拭淚道:“我這樣子,終不能跟著表姐去別人家裡,豈不更讓人看笑話了。”
吳嬤嬤無話可說,但心裡究竟是心疼連波,十分不悅,想了一會道:“依我看,姑娘以後還是遠著周姑娘些,就跟著老太太才好。”
喬連波連忙道:“這如何能成?這家裡,也就是綺表姐對我好些,其他人……”
吳嬤嬤卻另有想法:“姑娘還是聽我的。沒見今日,姑娘一跟霄少爺說話,周姑娘就不歡喜了?只怕是周姑娘心裡也忌著姑娘呢。”
喬連波怔了一怔:“表姐——不歡喜我與表哥說話?”
“可不是。”吳嬤嬤篤定地說,“周姑娘跟霄少爺說話的時候,姑娘問了那麼幾句,周姑娘立刻就不說話了。難道姑娘不曾覺察?”
喬連波仔細想了想,果然是這樣不假,頓時惴惴:“莫非表姐也——”
吳嬤嬤哼了一聲:“前次雯姑娘及笄時,周姑娘在那假山處跟霄少爺撞上,當時我就說不是湊巧,姑娘只是不信。”
喬連波越想越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不禁垂淚道:“那又如何?難道我能跟表姐搶不成?舅母又喜歡她……”
“家裡的事,說到底還是要老太太作主。”吳嬤嬤篤定地說,“姑娘只管孝敬好了老太太,再時常地與霄少爺說說話兒,將來姑娘年紀再大些兒,老太太自會給姑娘作主的。只是周姑娘——姑娘還是要防著些兒。”
☆、34 大舅母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