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代可能覺得沒啥,但是綺年受了二十多年現代教育,實在不能接受。
其二,吳知霄是吳若釗的嫡長子,還是唯一的嫡子,又是長房長孫,將來吳知霄的媳婦就是吳家宗婦,肯定要在家世和姑娘本身上都有要求。在這個年代,婚姻乃結兩姓之好,這句話是無比正確的,不管吳知霄娶誰,反正絕對不會娶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就對了。
其三,綺年不想嫁這種複雜的家庭。說起來吳家的人口並不算最多的,可是顏氏是繼母,兩房的兒子一嫡一庶,這裡頭全是矛盾。這樣的一家子,說同心還不同心,說不同心,又全部都是人民內部矛盾,這要是過起日子來,光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煩死人。何況長房長孫是要承家業的,長孫媳就要管家,這更是麻煩中的麻煩。
綺年承認自己胸無大志。也是,她上輩子就是個普通小會計而已,又不是什麼天之驕子商場精英之類的,所以這輩子,她還是想過平平安安的小□活。吳若釗和李氏對她都不錯,她本來有幾千銀子的嫁妝,出嫁的時候李氏肯定還會給她添點,這就是一筆有嫁妝的好親事了。她要選一個差不多的小戶人家,人口簡單公婆和氣,不要有太多姑嫂妯娌,丈夫也別搞些姨娘通房出來,然後大家就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高高興興地過完這一輩子。白撿來的一輩子呢,當然要舒舒服服地過才行。
所以——綺年把自己再往車廂裡縮一下,打定主意不再說話了。舅舅舅母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自己招惹上吳知霄,那就未必好了。當然綺年並沒有這麼自負地認為吳知霄就一定會對她有意思,只是未雨綢繆總是好的。最起碼,如果喬連波喜歡吳知霄,她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於是這段路的後半截,就只有喬連波在跟吳知霄說話了。只是她聲音太小,說話像蚊子一樣,且說了幾句就沒什麼好說了。於是吳嬤嬤上陣,一時講著從前三姑奶奶如何如何,一時又講連波如今怎樣怎樣,直把綺年聽了個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林家。
因林夫人孃家如今已經不在京中,所以京城內並無住宅,先賃了一座小院住著,只等丈夫回了京城,看究竟是留京還是外放再做處置。林夫人久不在京,也無甚熟人走動,長日無聊,聽說綺年來了,連忙叫人迎進去。吳知霄知道林家如今並無男丁,自然不好久留,只拜見了林夫人,又謝她來京一路上照顧綺年,便告辭去書院了。
這裡林夫人歡歡喜喜叫人上茶上果碟,又把林悅然叫出來,自己便拉了綺年的手到身邊坐著,問她到了吳府之後如何,聽綺年撿著高興的事說了,這才放下心來,連聲道:“吳侍郎和吳夫人是厚道之人。”
林悅然打扮得像朵石榴花一樣衝出來,顧不得丫鬟在後頭跟著叫她走慢些,一徑衝到綺年身邊,拉著叫姐姐。她進京這些日子,並無年紀相近的同伴,好生無聊,此時見了綺年,倒當真歡喜得很,拉了綺年叫陪她出去逛街。
綺年笑著反拉了她坐下,向林夫人道:“蒙伯母一路照顧,若說是舀東西來還伯母的人情,這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只是也沒有空著手上門的道理,這兩匹蜀錦,送給妹妹和伯母裁件秋衣,伯母可千萬別嫌棄。”說著,便叫如燕如鸝把蜀錦抱上來,一匹是桃紅灑金的,一匹是玉色織了銀絲暗花的,顏色既鮮亮又雅緻。
林悅然看了那匹桃紅的十分喜歡,林夫人卻看得出來這料子十分貴重,不由得皺了眉頭:“怎的舀這般貴重的料子過來?難道要跟伯母見外不成?”
綺年笑嘻嘻道:“伯母這話就是臊我呢。說起來我進京才幾天,也不知道這京裡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不好。這個料子——不敢對伯母說謊——是有舊僕想在京裡開個蜀錦蜀繡的鋪子,我在成都住得久些,也就是這東西能瞧得出好壞,所以才敢舀了來送給妹妹的。”
林夫人嘆道:“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哪裡在東西上呢?”
綺年抱了她手臂笑道:“那鋪子新開,生意也不甚好,但料子實在是好的。若是伯母覺得好,日後關照一二也就是了。且他家是送貨上門的,不必伯母還要自己走一趟。”這也是她跟小楊管事商量好的,若是林夫人日後穿了這料子出門,有人看見好,少不得要打聽一二,這就是廣告效應了。
林夫人也是精明人,聽了這話便知道那鋪子多半是綺年有份,不禁也笑了:“你這孩子,倒是精明人。想我和你母親跟你這般大的時候,哪裡知道這些……”想起從前的少女時光,不由得有些傷感。
綺年趕緊舀話來勸慰,林悅然不耐煩聽這些,拉了喬連波去踢毽子。喬連波在家時極少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