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英明,自是要問為何一個堂堂郡王世子,要去文會還要喬裝打扮。此中原因在下自是不解,只說大約你這些年名聲在外,如今想要浪子回頭,又怕眾人笑話罷。至於皇長子又會說些什麼,在下可就不知了,亦不能妄加打探。”
趙燕恆沉吟不語。他沒想到皇長子會撿了這個機會將他推上去。至於皇長子要說什麼,他亦能猜到幾分,無非要借與自己相識多年的金家兄弟之口,將他多年來不得不示弱以自保的事情稍稍透露幾分。或許連這示弱之舉也不必宣之於口,皇室中人,各種手段只有比後宅更花樣翻新,這等韜光養晦的舉動,當年便是皇帝自己也是做過的,又何須講得太明白呢。只要有了皇帝的話,以後他的舉動就不僅僅是在皇長子眼前有功勞,在皇帝那裡也是功勞了。
周鎮撫想了想,又叮囑道:“皇長子之所以薦你,乃是因著你是秦家姑娘的表兄。秦家姑娘的長兄比你位高,不可久離,次兄年紀又還小,二房的兩個兒子一個外放,一個又是庶出的,都不合適。最重要的——”他壓低了聲音,“東陽老侯爺身子怕不成了,孫子們都想著守在眼前,因此你去送嫁才能順理成章。皇上自是不會如今就信了你,少不得還要派人與你一起去的,到了那邊,就看你的了。”
趙燕恆明白他的意思。永順伯的賬哪裡是好查的,若是自己能在皇帝派去的人眼前露了鋒芒,怕是比在皇帝眼前直接表現還要好些。
周鎮撫眼看時間不早,起身伸了伸腰:“我可得趕回去了,明兒就要被打包丟去廣東,你自己拿主意罷。”
綺年在外頭屋裡坐著,終於聽見窗戶響了一聲,而後趙燕恆慢慢走了出來,面上神色若有所思,抬頭見了她便笑了笑:“等得可急了?”
“也並不太久。”綺年觀察著他的臉色,“可是有什麼事?要立刻回城麼?”
“與此事無關。”趙燕恆挽起她手,“不是說要去外頭弄什麼野餐麼,走吧。你將帷帽戴上,這會兒日頭毒起來了。”
綺年已經叫如鴛如鸝準備了幾個攢盒,這時候拎上,一行人就往山腳下去了。綺年邊走邊看趙燕恆,直看得趙燕恆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難道有花麼?”
“你有心事。”綺年認真地說,“若是不能說與我聽的就罷了,若是不怕我聽,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我雖不見得能出什麼好主意,也沒準能給你提個醒兒。”
趙燕恆輕嘆一聲:“並不是不能讓你聽,只是有些事你聽了徒增煩惱而已。”
“這有什麼。人說夫唱婦隨,你既煩惱,我跟著煩一煩又有什麼?你有什麼煩心事,不與我說,卻想與誰說去,嗯?”
趙燕恆看她斜著眼瞥自己的樣子,不由失笑:“自然是隻能與你說的。”
“那就說唄。”綺年看看四周無人,只有自家的丫鬟和立秋立冬兩個小廝綴在後頭,便伸手抱著趙燕恆一條手臂,仰起臉來看著他,“為妻的洗耳恭聽。”趙燕恆怕是不習慣將外頭的事盡數告知妻子的,畢竟這個時代,男主外女主內,除非用到夫人外交,否則這些男人們怕是都不會有這種自覺。不過沒關係,趙燕恆不說,她可以問,循序漸進,總有一天趙燕恆會習慣於和她萬事都有商有量的。
立秋眼尖地發現了綺年的動作,忍不住斜眼看了一下如鴛如鸝,喃喃道:“世子妃與世子爺可真是恩愛。”
如鸝聽著這話不像,脹紅了臉剛要說話就被如鴛按住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平心靜氣地道:“這自是應該的。”
立秋其實是想說世子妃在外頭與世子爺未免有些太親密了,卻被如鴛這句話全噎了回去,不由得乾笑了一聲道:“是應該的,自然是應該的。”
如鴛不再說話,又轉頭看著前面。立秋平日裡偶爾一見,只覺她不言不語的,萬想不到說出一句話來也能噎倒人的,不由得暗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有其主必有其僕了。
幾人慢步走到山腳下,一條小河淙淙流過,河邊樹林倒也乾淨,便四周用錦帷一圈,裡頭鋪開茵席席地而坐。趙燕恆畢竟不想多說,因此只說了怕是要去渝州探查永順伯,只是自己剛剛新婚,沒個理由不好離家。且若是去了渝地,少說也要耽擱一兩個月,又怕綺年在家裡有難處。
綺年思忖了片刻,上下瞄了趙燕恆一眼,抿著嘴一笑:“要說這個倒也不難,你屋裡現放著好幾個通房,隨便哪個,我與你鬧上一番,這理由也就有了。”
趙燕恆啞然,半晌才道:“這是什麼主意!”心裡卻覺得這主意其實過得去。
綺年笑道:“這主意雖餿,卻合著你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