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這有些牽強,而且五角星符號在某種程度上似乎要表示一個什麼思想。“我只是說索尼埃先生一生致力於女神史的研究,在清除女神歷史方面,沒有什麼比天主教會做得更過分了。索尼埃先生在和這個世界道別時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失望,這倒是可以理解的。”
“失望?”法希問道,語氣中充滿敵意。“這些文字表達更多的是憤怒,而不是失望,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蘭登也沒了耐心。“局長,你想就索尼埃在試圖表達什麼這一點徵求我本能的想法,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
“那是控告教會,是嗎?”法希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蘭登先生,因工作關係,我見到過許多死亡的情形。你聽我說,當一個人被別人謀殺時,我想他最後的想法不是寫一句誰也弄不懂的純精神方面的句子。我相信他只考慮一件事情 ——”法希低沉的聲音透過空氣傳來,“復仇。我相信寫下這些是要告訴我們誰殺了他。”
蘭登瞪著他,“可這種解釋根本站不住腳。”
“站不住腳?”
“站不住腳,”他回擊道,顯然非常厭倦和惱火。“你跟我說過索尼埃在辦公室裡遭到一個顯然是他邀請來的人的襲擊。”
“沒錯。”
“那麼我們理應得出結論,館長認識攻擊他的人。”
法希點點頭。“繼續講吓去。”
“因此,如果索尼埃認識殺死他的那個人,還用這種方式這麼指控?”他指著地板說,“數字密碼?瘸腿的聖徒?德拉式的惡魔?肚子上的五角星?這也太有點不可思議了吧。”
法希皺起眉頭,似乎以前從未想到這一點。“你說的有道理。”
“鑑於當時的情況,”蘭登說,“我認為如果索尼埃想告訴我們誰殺了他,他應該寫那個人的名字。”
當蘭登說這些時,法希的嘴角今晚第一次掠過一絲得意的笑意。“對極了,” 法希說,“對極了。”
在扭動調音輪聽到法希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時,上尉警官科萊想,我在見證一位大師的傑作。這位警官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警務局長會以極端的手段把法國法律執行到極至。
法希敢幹別人不敢幹的事情。
在現代執法過程中,那種巧妙的誘導談話技巧已經不存在了,這種技巧需要人在重壓下有極好的心理準備。很少有人擁有從事這項工作的所必需的沉著,但法希天生是幹這個的料。他的節制和耐心幾乎全能自動控制。
法希今晚唯一的情感似乎是一種堅定的決心,今晚的行動好像是他的私事一樣。法希一小時以前對手下的通令也非常簡潔、肯定。“我知道誰謀殺了雅克·索尼埃,”法希說,“你們知道該怎麼辦。今晚不許出錯。”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科萊並不知道是什麼證據讓法希認定嫌疑人有罪,但他知道不要質疑公牛的直覺。法希的直覺幾乎是超自然的。有一次,在法希展示了那令人敬佩的第六感覺以後,一位特工人員堅持說,有上帝在法希耳畔嘀咕。科萊不得不承認,如果有上帝的話,貝祖·法希肯定會上他的甲等選民名單。局長以極大的熱情定期參加彌撒和懺悔 —— 與從事公共事務的其他官員只在假日必須參加時才參加相比,法希去得要經常、有規律得多。幾年前教皇蒞臨巴黎時,作為聽眾,法希使出渾身解數得到了一個殊榮。法希和教皇的合影現在就掛在他的辦公室裡。特工們暗地裡稱那幅照片為教皇公牛。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在最近幾年中法希難得的與大眾相同的一個立場是他對天主教戀童癖醜聞的直率的反對。這些牧師應該被處絞刑兩次。一次為那些孩子們,另一次是因他們讓上帝的威名蒙羞。科萊有個怪念頭,總是感覺到還是後者更讓法希氣憤。
科萊轉向膝上型電腦,他得履行他今晚的另一半職責 —— 全球衛星定位跟蹤系統。螢幕上的影象可清楚地顯示出德農廳地面設計。在螢幕上,德農廳像一個疊加在盧浮宮安全保衛部上的結構圖。科萊的視線穿梭在迷宮般的畫廊和廊道內,他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
在大畫廊中心地帶有一個小紅點在閃爍。
那個記號。
法希今晚把自己的獵物拴得很緊。這樣做很高明。羅伯特·蘭登被證明是個沉著冷靜的傢伙。
第九章
為了確保他和蘭登先生的談話不被打斷,貝祖·法希已關掉了手機。不幸的是,這個昂貴的機型裝備有雙向無線電通迅功能,而他一個手下違反命令,正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