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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這些大臣都是酒囊飯袋之徒,金兵離得還很遠,不考慮如何退敵,就知道想這家裡的一畝三分地,這樣的官僚隊伍關鍵時刻怎麼能夠指望得上。

十二月二十日清晨,也就是金兵入侵中山的當天,回來了幾天的童貫與李邦彥商量後,知道紙裡是包不住火的,成績再差也得要彙報給家長,終於下定決心入朝面奏宋徽宗。在皇宮裡,兩人畏畏縮縮、支支吾吾,費了老半天的勁,總算顫顫巍巍地呈上了那份金人的宣戰詔書和那份檄文。

宋徽宗也知道童貫從前線逃跑回來了,只是最近的麻煩事情太多,還沒有來得及顧上他。他不看那些材料還好,一看猶如五雷轟頂。檄文中說:“趙佶在當藩王的時候就包藏禍心,陰謀奪取天子之位。他不惜暗中藉助宮廷之力,剪除自己的兄長,終於登上了天子的寶座,險惡之心肆意地發作,日甚一日。黃袍加身後志得意滿,頭腦昏聵,目空四海,鄙夷一切,自認為有天命,即使作惡多端也無可奈何。”語言之惡毒,可謂前所未有。

第 八 回 宋道君避責忙禪位 梁方平怯敵火燒橋(8)

作為堂堂的大國天子,被蠻夷之國如此點著名地辱罵,真是恥辱到頂了。但是打仗也打不過人家,想到此處,徽宗皇帝不覺潸然淚下,顫著音說道:“休、休,卿等晚來商議!”此時此刻,尚在猶豫不決階段的宋徽宗下定決心推出大動作,準備禪位!既然金人已經和他撕破了臉皮,把他貶低得一錢不值,和他們繼續打交道太丟臉了,還是讓太子來收拾這個殘局吧,我自己當神仙去了。

中午時分,宋徽宗正式下詔皇太子趙桓權領開封牧,這在宋代就是登上皇帝寶座的前兆。下午,皇太子趙桓入朝謝恩,徽宗又賜以排方玉帶。在宋代,“排方玉帶”只有攝政監國者方可使用,絕不是當臣子的可以用的。此情此景明眼人已經揣摩出,此時的皇上已有“內禪”之意了。

當晚,宋徽宗召集文武大臣在宮中議事。宋徽宗神情疲憊,強打精神,拉著蔡京之子蔡攸的手,似乎想要說什麼,突然一陣暈厥,跌墜於御床之下。眾大臣手忙腳亂地將他攙扶到宣和殿東暖閣,御醫趕快給做了一劑“還魂湯”,徽宗這才悠悠醒來。從眼睛看智力還是正常的,但是話說不出來,類似於中風症狀。他馬上索來紙筆,用左手寫道:“我已無半邊也,如何了得大事?”

如今金兵南下,形勢危急,皇帝也不知道是被嚇糊塗了,還是被氣糊塗了,一下子就暈了,“已無半邊”了,怎麼能夠領導抗金的戰爭?群臣也傻了眼,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徽宗又用左手寫道:“大家為什麼不說話呀?”殿內鴉雀無聲,一片寂靜。這種關鍵時刻,誰敢瞎表態呀。看到沒有人接下茬兒,徽宗只得自己寫道:“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處龍德宮。”生活中常常有一種說法,左手寫字的人聰明,徽宗可以用左手寫字,看來在智力上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

宋徽宗現在嚷嚷著要退位,眾臣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知怎麼辦。這個時候作為大臣們確實也無法表達意見,誰知道皇帝的真實想法是什麼,萬一這是個以退為進的策略呢,皇帝把坑挖好了,自己不就跳進去了。宋徽宗見左右無人能應,又大聲說道:“吳敏是朕親自拔擢的大臣,必然不負朕躬,可由他前來起草退位詔書,並詔皇太子進宮。”

吳敏作為一個當時的才子,打仗不行但是起草一個詔書還是不難的,成竹在胸,揮筆而就。徽宗閱罷之後,將詔書中“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凡軍國庶務,一聽裁決,朕將以道君號退處龍德宮。”一句中的“朕”字改為“予”,又在左下角御批道:依此甚慰懷。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宋徽宗的“偏癱”又發作了。

在這天寒夜裡,北宋皇宮悽悽慘慘慼戚,已當了二十五年“太平娛樂”天子的宋徽宗,其退位大事,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在如此荒誕怪異的氣氛中被決定了下來。以宋徽宗為首的腐朽的統治集團土崩瓦解了,而以宋欽宗為首的新的領導集體正式登上了歷史舞臺。

十二月末,正當北宋的政治家們在“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政壇上雞吵鵝鬥的時候,北宋的軍隊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作為爛泥怎麼用力也扶不上牆,在這個災難性的月份裡,丟盡了新朝廷的臉。

十二月二十二日,準備引退的宋徽宗命令宦官梁方平率領東京的禁軍主力去防守浚州的黃河大橋,力圖把金兵遏制在黃河以北地區。奉命防衛黃河大橋的梁方平,率領四萬當時的虎狼之師——中央禁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汴京——曾經的溫柔鄉、富貴地。

第 八 回 宋道君避責忙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