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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她無法想象,不能去想,也不敢想。她又百般安慰自己,不會的,齊子衡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不會就這樣從她生命裡消失的,他只是心情不好,到朋友家散散心,剛好這個朋友是她不知道的,所以才找不到他。

沒事的,沒事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收拾好屋子,做好飯菜,等他一回來就能夠吃了,這樣他就不會餓著。她做了一桌子菜,等著齊子衡。

菜熱過一遍又一遍,天黑了又亮了,齊子衡還是沒有出現。

她慌了,真的慌了,腦袋裡閃現出各種可能,會不會出事了?現在每天出車禍的人那麼多。她甚至猜測,他會不會被人綁架了。各種各樣的可能讓她再也坐不住,又開始到處尋找齊子衡。

到他的公司,公司的人說這幾天齊子衡都沒來上班,再問他的同事,同事們也依然沒有見過他,也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他和齊子衡當初選擇來這裡,就是因為一個熟人都沒有,除了同事,他們沒有其他朋友。所以當無憂再一次確認齊子衡沒有聯絡同事的時候,心裡徹底的慌了。她想,齊子衡一定是出事了。

她開始關注各種報道車禍的新聞,每次看到傷者的畫面都會從忐忑不安到失望再到慶幸,她沒有看到齊子衡。她開始一家一家醫院的挨著找,甚至連殯儀館都去了。

原來諾言是謊言(二)

醫院裡沒有找到人這是好事,她安慰自己。回想那天晚上他出門前情緒不穩定,她開始想齊子衡會不會做什麼偏執的事情來。

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認真的做事,嚴肅的做人。胡適之的這句名言,成了無憂的找人準則。

她開始去派出所找人,可派出所是什麼地方,不是你說找,人家就會讓你找的。

“不行,這個不能告訴你,如果他真的犯了事兒,你會接到警方電話的,回去等著吧。”一名警察嚴厲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想著齊子衡真的有可能在裡面,她心裡一急,淚如雨下:“求求你,幫我問問好嗎?我們兩年前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一個熟人都沒有,就只有我們兩個。四天前的晚上他離開了,就再沒有回來,公司同事家我都找了,都沒有找到,我真怕他會出什麼事,求求你,求你幫我問問,求求你……”

這是她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別人,卻心甘情願。

在她的懇求和眼淚面前,警察最終幫她查了查,可結果確實,派出所最近抓的人中,並沒有一個叫齊子衡的。聽到這個訊息,她既失望又高興,失望的是沒有找到他,高興的是他並沒有出事。一時間悲喜交加,轉眼又陷入更大的絕望中,連派出所都沒有人,那他到底在哪裡?

而她,又能到哪裡去找?

警察同情她,建議她可以報警,讓警方去找,但是必須由他的直系親屬報警才行。可她並不是齊子衡的直系親屬,無權報案。齊子衡和他父母相當於早已經斷絕關係,這兩年也一直沒有聯絡,她不可能去找他們。

失望的離開了派出所,希望回到家裡時,看見他已經回家了。這樣的想法讓她匆忙的回到家裡,可家裡依然冷冷清清,他還是沒有回來。

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現在除了等他自己出現,沒有其他辦法。

她不相信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不讓她找到。

她不相信,他會就這樣從她生活裡消失。

短短几天裡,她經歷了無數個從希望失望到絕望,心力交瘁。吃不下任何東西,一想到他就流淚,也無法入睡。

這世界上最煎熬的事,便是等。

她總想起沈從文《邊城》中的翠翠,想起結尾的那句話: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一想起這句話,眼淚就像開閘的海水,止不住的流,心就像快死了般的吸不過氣來,難過得五臟六腑都糾結成一團。

可,

只有等,

只能等。

站在絕望的廢墟上等待希望。

無憂從未有像那樣般的痛恨過等待。

後來,她在書上讀到這樣一句話:若愛,請深愛;若放棄,請徹底。不要讓別人等待,也不要去等待,因為,等待本身就是個錯誤。

猶如醍醐灌頂,頓時一片澄明,原來等待,本身就是個錯誤。

錯的做法換不來對的結局!

可惜那時她還不知道,她以為只要等待,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