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動了動,兩手捏著被角,眉頭蹙到一起,長而微卷的睫毛顫了兩顫,瑩白的額頭泛了細細的汗。
俞懷風將她緊捏的拳頭輕輕掰開,放到被子下面,給她掖了被角,又拿帕子染了她額頭的汗。
她又蹙眉,神態說不出的鬱結。
俞懷風修長白皙的手指展了展她蹙起的眉頭,低聲:“夢裡何須煩憂。”
她神色漸漸緩和,眉頭鬆開,恢復了酣睡的模樣。
俞懷風手指從她眉間抬起,本要收回,卻不知為何又落到她臉頰上,少女細膩的肌膚如凝脂從他手背滑過。
他收了目光,從塌側起身。
手上卻一緊。他低頭看,竟被她驀然拉住了。她手心裡都是汗水,緊緊抓著他的手,低喃:“師父……”
這一聲如夢中呢喃,傳入他耳中,心頭竟不由一跳。
被她拉住,走不開,他只得又坐回。一面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一面再將她裹了嚴實,他這才抽身離了床榻。
坐到案前,挑亮了燭芯,他牽衣磨墨,提筆寫下藥方。
落筆時,白夜正趕到。
“立即配藥,煎好了送來。”俞懷風將藥方遞到他手裡。
白夜掃了眼紙上的藥材,疑道:“上官小姐不是落水了麼,怎麼用這些藥材?”
“落水事小,宮中庸醫胡亂下藥卻事大。”俞懷風略微有些生氣。宮中太醫為了在皇子貴妃面前討賞,不惜下大劑量激醒上官那顏,如此做法,自是當時見效甚快,然而事後卻易落下病根。
白夜煎藥去後,俞懷風又用帕子蘸了熱水給上官那顏拭汗,深宵不停。湯藥送來後,他將昏睡的少女半抱起喂藥,好在她還知道配合喝藥,沒用多久便喝下了大半碗。
俞懷風手指擦去她嘴邊不多的藥漬,又繼續喂她最後的小半碗藥湯。上官那顏卻不再配合,別過頭遠離藥碗。俞懷風湯勺送到哪裡,她便避開哪裡。
抱著她的手臂都已酸了,一碗藥還沒喝盡。上官那顏躲來躲去,最後一頭扎進他懷裡藏起來,撞得俞懷風險些將手裡的藥湯潑灑。
他嘆一聲,不得不哄著,“那顏,來,把最後的喝了!”
上官那顏把頭抵在他胸口,繼續酣睡。
俞懷風一手將她拉了出來,繼續喂藥。
上官那顏哼了一聲,緊閉著眼,晃動著身體,呢喃:“不要,苦……”晃著晃著又一頭栽進他懷裡。
都快喝完了才知道苦。俞懷風忍不住一笑,見碗裡的湯藥也快涼了,估計也難以再喂下,遂作罷。
“大司樂!”房門突然被撞開,一人呼啦闖了進來,“不好……”他急急忙忙,卻在見到房內二人緊抱在一起的場面後嚥下了最後一個尾音。
俞懷風淡淡看著來人,“四殿下,何事?”
望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