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雖知寒筠不會怪罪,但為了長遠之計,將來還是得多多告誡才是。
果然寒筠只是哈哈笑了笑,“怎麼,怕了?”
上官那顏心中百般糾結,垂頭蹙眉。
“小那顏啊,你的事蹟朕都知道。你也太小看你父親了,你在宮中這麼久,他怎會不知曉?因有大司樂替你擋著,他才故作不知。不過,今日他親自向朕上奏摺,拐彎抹角狀告仙韶院舞弊,可不就是在埋怨大司樂麼,哈哈!”
“陛下!”上官那顏求助地望著他,“臣女該怎麼辦?”
南貴妃撲哧一笑,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傻丫頭,看不出來陛下是向著大司樂的麼?既然大司樂有心收你為徒,陛下怎會不成全!你爹爹那裡,陛下還不好應付麼?”
“放心!”寒筠拍了拍她的頭,“朕允諾會還給上官愛卿一個飽學的小那顏,你爹爹還會說什麼!”
“多謝陛下!”上官那顏頓時喜上眉頭,笑得格外燦爛。
“不過,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落入龍池,多危險!”寒筠話鋒一轉。
望舒隨即撩起下襬,跪下道:“父皇,是兒臣的錯!”
寒筠轉身看他,斥道:“你怎還在興慶宮?東宮風景不如這裡是麼?”他語調雖不大,但最後一句的寒意卻令所有人都是一顫。
望舒心中更是一凜,正要說話,他身後一人隨即跪下,“陛下!微臣有罪,因方才與殿下向陛下奏事後,在龍池附近見到一對金絲雀,殿下知陛下素來喜好小動物,便用了微臣的弓箭,想抓了金絲雀獻給陛下,因而耽了些時日,還險些傷到上官小姐!”
寒筠臉色緩和一些,“卓將軍快平身,舒兒箭法不精,以後不可縱容了他,尤其在宮裡,傷到人便是罪過。”
“微臣遵命!微臣自今日起,入宮自禁兵刃!”靖北大將軍卓然叩地允諾。
“禁宮終是禁宮,卓愛卿若是想打獵,獵苑大可縱馬一展身手。”寒筠訓誡一陣後,又轉眸一笑,“卓愛卿與善舞的婚事,只怕還要等些時日,近來事情多,三日後便是舒兒的生辰,朕還真有些焦頭爛額。”
“一切但憑陛下安排!”卓然垂首,眉峰凝定。
南貴妃這時打破僵硬的氣氛,盈盈笑道:“陛下忙著嫁女兒,可別忘了太子殿下還未大婚呢!”
論起男婚女嫁,殿內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上官那顏在帝王后妃皇子跟前,旁觀了一場交鋒,才知興慶宮這權勢之地風起雲湧之冰山一角,在這宮中立身安命之艱難。寒筠不動聲色間,告誡了太子與受寵的將軍,揚眉間撤了靖北大將軍曾有的特權。
她置身風雲之外,卻也感寒風凍骨。然而,宮廷樂師置身宮廷,當真可脫離權勢之外?
她強自支撐不適的身體,與南貴妃閒話了一陣才告退。
回到仙韶院已是向晚,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紫竹居,看到院子裡徘徊的俞懷風,頓時一口勁松下,“師父……”
喊了他一聲,她便扶著牆緩緩倒下。
第23章 為君展眉
上官那顏躺在床榻上,眼眸緊閉,臉上血色失常。塌側坐著俞懷風,正給她把脈。綠蘿垂手立在一旁。室內寂靜,只有上官那顏不暢的呼吸聲縈繞耳側。
俞懷風把完脈,將她手臂放回被子裡,轉過目光看向綠蘿。
綠蘿斂眉彙報興慶宮發生的落水事件,一五一十均說與他聽。
“她落水時,你在做什麼?”俞懷風聲音不大。
“綠蘿疏忽,沒拉住那顏小姐,綠蘿知罪,請先生責罰!”綠蘿眼睫微微抖動,垂頭不敢看他。
“是太子殿下救的那顏?”俞懷風問。
“是。”
“當時貴妃娘娘在哪裡?”
“就在岸邊。”
“太醫是誰傳喚的,何時到的?”
“太子殿下救出那顏小姐後,貴妃娘娘傳喚的太醫。”
俞懷風看了看昏睡的上官那顏,微聲似是自語:“這宮裡,人命果然如草芥。”
綠蘿臉色微變,當即跪下,凜聲道:“大司樂……”
“你下去吧,叫白夜過來。”
綠蘿顫巍巍起身,道了聲“是”,便靜靜出了房門。
房中一燈熒然,上官那顏嫣紅的臉頰上血色不退,嘴唇也是異常的紅潤。俞懷風看她良久,手背搭上她額頭,滾燙的體溫自手下傳來。
身體還是這麼差。他在心裡微嘆。
上官那顏在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