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見了。
她的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在說,毛小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一定是她不能接受的,一定會顛覆她之前為顧湛做的所有合理解釋,一定會毀了她對未來的美好設想。
毛小姐最後還是說了,雖然依舊前言不搭後語,依舊斷斷續續,但張凝還是清晰地聽清楚了,顧湛,殺人了,他殺了文小芝,就在墓園裡,就在毛小姐去看毛俊的那天傍晚,他不顧文小芝的拼死反抗,開槍殺了她,被毛小姐無意中看見後,威脅她閉口否則下場跟文小芝一樣。
“……張法官,你一定要救救我,你的丈夫威脅我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否則就會殺了我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睡不好,閉上眼睛就夢到文小姐,她開始求我救救她,後來她就開始嚇我了,威脅我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就要來索我的命,為這件事,我老公以為我有外遇了,鬧著要跟我離婚,我也沒有精力來照顧我的小孩子了,張法官,我真的快被逼瘋了,求求你幫我想想辦法吧,你這麼聰明,年紀輕輕就這麼能幹,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
毛小姐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張凝腦子一片空白,已經沒有精力應付毛小姐的恭維。
毛小姐走之前又拉著張凝說了幾句話,“張法官,今天我把這件事說出來,一個是為了文小姐,二個也是為了你好,說出來以後我心裡好過多了,張法官,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讓你的丈夫不要再追究我了,張法官,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害了,那一定是你的丈夫。你是法官,你一定也不想看到自己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對不對?我還不想死,我不想跟文小姐一樣,張法官,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過幾天我再來找您,今天我先走了。”
毛小姐也是沒有辦法,這件事不說出來她天天做噩夢,除了張凝,她想不到第二個可以說的人。張凝是法官,是公務員,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是個殺人犯,並且可能繼續謀害自己的話,她應該能想辦法阻止她丈夫繼續害人。毛小姐也是在賭,所以在走之前告訴張凝,如果自己死了,一定是被她的丈夫給謀殺的。
張凝是被劉叔喚醒的,劉叔拿了毛毯子擱在張凝的腿上,一雙彷彿洞察人心的眼睛盯著她問,“夫人剛剛在和誰說話?發生了什麼事嗎?要不要我請少爺回家一趟?”
張凝一驚,知道自己剛剛的狀態很容易引起劉叔的懷疑,如果讓他知道了毛小姐跟自己說的話,毛小姐恐怕性命堪憂。
張凝收起了驚恐的表情,低著頭笑了笑,說了一聲沒事,還輕聲細語的問劉叔,顧湛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給他做飯?
“夫人,少爺今天會晚點回來,不回來吃飯了,剛剛他已經打了電話回來。外邊生了涼氣,對胎兒不好,我扶夫人上樓吧。”
張凝一個晚上都顯得有點心神不寧,吃晚飯的時候拿著筷子發了好幾次呆,張凝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很容易引起劉叔等人的懷疑,為了毛小姐的安危,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不應該輕易洩露自己的情緒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腦子忍不住高速運轉著,將第一次遇到顧湛,到後來發生的所有事都過了一遍,越想越心驚,越想越不對勁,心底也越發的恐懼起來。
如果毛小姐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麼顧湛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犯。或許他還幹了其他更嚴重的事情,比如販毒,比如黑社會。
朱醫生拿著聽診器對張凝道,“夫人,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這樣對胎兒是很不利的,請您保持心情平和,跟著我做深呼吸……”
張凝定下心神,跟著朱醫生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慢慢穩了情緒,腦子恢復了一絲清明。
“夫人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說說,孕婦的情緒對胎兒的影響是比較大的,如果孕婦的情緒不穩定,很容易產生抑鬱症,小孩子容易出現自閉的情況,所以為了孩子的健康,夫人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多跟人交流。”
張凝凝眉想了很久,突然就問朱醫生,“朱醫生是西港的婦科聖手,聽說只為權貴名流服務,那當初朱醫生是怎麼肯來錦城的?”
朱醫生一愣,隨即笑道,“我只為錢服務,誰給的價錢高,我就為誰服務,少爺很愛護夫人,肯出大價錢請我來錦城,有錢賺我能不來嗎?”
他可不敢告訴張凝,他是被顧湛威脅來的,他雖然愛錢如命,但錢畢竟比不上命重要,依顧湛在西港的地位,要弄死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他在西港還有一大堆的錢等著他賺,但保命是最重要的。
張凝也跟著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