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工作”古珂扯起一個笑容回答，試圖緩和一下好像不太愉快的氣氛。她鬱悶為什麼大齊不能像方亞德一樣見面就互換一個友好爽朗的笑容。

這時舞臺上的人對著話筒簡單說起開場白，稍頃，音樂陡然響起，蓋過所有嗡嗡的交談聲。

陸偉齊側頭看了眼舞臺，轉身離開。古珂看他走至吧檯邊，對吧檯裡的人說了些什麼，片刻，拿著一杯酒朝她走回來。到了身前把杯子遞給她，馬上又走了。她的一聲謝謝尚未來得及出口。手中的杯子是熱的，收回目光她檢視杯中酒，這個？湊到嘴邊喝上一口，傻眼，這哪是什麼酒啊，明明就是滾燙的紅茶。

視線追過去尋找那個黑影，發現他正站在一桌金髮美女旁說著什麼，時不時把耳朵湊到美女的嘴邊，而後勾起嘴角笑著，好一個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一點不見剛才對著她時陰沉沉的死樣子。

古珂撇了撇嘴調轉視線，去看舞臺上的樂隊。那裡有鋼琴，有吉他，有小號，薩克斯風，貝斯，架子鼓　樂手們有黃面板，白面板，黑面板，皆精神抖擻興致勃勃，或用腳打著拍子，或身體隨著節奏輕輕擺動。

方亞德神情專注，在臉上顯出淺淺的笑意，靈活的手指飛一般在黑白鍵上來回敲擊，那鋼琴聲似有規律或無規律地發著奇妙的樂聲，巧妙地融入整個演奏中去。

快樂的人奏著快樂的音樂。聽著聽著，臺下的聽眾也變得快活起來。

中場休息時，方亞德下了舞臺一路與幾人打著招呼走來。到古珂身前笑著詢問：“喜歡嗎？我們的音樂不錯吧。”

她連連點頭：“好聽！”

“哈哈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方亞德說著湊過去看她手中的杯子，“偉齊請你喝什麼？”

“這個”古珂有點不好意思，“是紅茶。”

“咦？你不能喝酒嗎？”

“不是但是大齊好像不太樂意我喝酒”她看一眼紅茶，又望望不遠處忙碌的黑色身影。

“唔他…不…樂…意…你…喝…酒…你們這麼熟啊？”方亞德有些驚訝。

“嗯也不是，怎麼說呢”熟還是不熟　她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方亞德見她為難，聳聳肩轉移話題：“不請喝酒啊，一會兒叫他請我們吃宵夜！這小子在這兒太搶戲了，老闆中意，客人也喜歡他，我們的人氣都要被他搶光”方亞德恨恨地望去陸偉齊的方向一眼，而對方正在給一群新來的聯合國似的各種膚色男女介紹酒水單。“宵夜多宰他一點，以消我心頭之恨。”

方亞德說得誇張，不過也大抵沒錯，這樣的酒吧並不十分容易招人，即會中文又會外語、外形也不差的侍應生屬稀缺資源。而陸偉齊當然會說中文，其他語言如英語、法語也並不比他的中文說得差，另外還會一點西班牙語；更何況其外形也無可挑剔。方亞德一推薦，酒吧老闆如獲至寶，雖然是課餘打工，陸偉齊經由這份工作得到的收入卻也算可觀了。

凌晨1點鐘演出結束，這時間酒吧的人已經少了很多，第二天還需工作。方亞德稍作休息喝一杯啤酒，與古珂一起等陸偉齊換下工作服下班。如無特殊情況，陸偉齊一般也在這個時候收工。

稍頃，陸偉齊收拾完畢走出更衣室，白色T恤外面套一件長袖灰格子襯衫，簡單搭配牛仔褲與休閒球鞋，重又成為普通大學生模樣。只是，普通大學生模樣的他依舊扎眼。

校園裡女生們稱之為“校草”之類人物大概就是他這樣的吧

古珂以手支額，微微蹙眉。從前只知道他細皮嫩□紅齒白得不像個真正的男生，並不比那些曬得黑黑的精壯得像頭小牛的男孩兒們更叫人喜歡。而今他人高馬大變得結實有力，輪廓也愈見分明，雖然在鄉下種田人眼裡（比如家奶）他曬不黑的膚色和過於精緻的五官仍然只能得到“這孩子過於秀氣”的評價，但在都市人看來，他的這些特質無疑都成為優點，使女孩兒們心馳神往，男孩兒們羨慕嫉妒。

然而，校草級人物該配校花級人物，就像方亞德說的，“很登對的一對是嗎？”

是不是呢？

可是不管登對不登對，她反正喜歡不來那個校花。她寧願他不要是個什麼校草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深夜的馬路上鮮少人跡，橙黃的街燈下，三個並排行進的人影忽長忽短地變換著。方亞德輕拍古柯，把她喚回神來。

“嗯？”古珂側頭看走在右手邊的方亞德。他不矮但也不似陸偉齊那麼高，她略一抬眼便能對上他的視線。光影下的這張臉雖不出眾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