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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殷老爺子沒吱聲。氣氛歸於沉寂,半晌,老爺子點點頭:“你回吧。”

管家出來送客,送到大門口。眼看著大門徐徐關上,華子望著樹冠長出一口氣。不到四點就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驅車趕來郊外,在野地裡站了一個多小時,問不到四句話就趕人,他全無怨言,也不敢有怨言。殷老爺子並非故意給他下馬威,他只是習慣了別人的服從。

老管家年紀有五十開外,跟隨老爺子大半輩子,到如今就連殷夜遙都要禮讓他三分。差不多的瑣事他已經不管了,自有年輕人負責,他就只管等候老爺子差遣,平日沒事就在房間裡對著棋譜下棋。

華子能得他親自相送,無疑很受重視。

老爺子陷入了沉思。送完客人,他靜靜的站在邊上。

他喜靜,大屋清掃工作在他打拳的時間段完成,太陽初升,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屋裡,靜悄悄的令人不敢大聲喘氣。偶有傭人來取東西,也都不敢出聲,踮著腳尖不發聲的走路。

不知過了多久,殷老爺子上身微微動了一下,管家明明低著頭,腦門上卻彷彿長了眼,遞給他一杯涼茶。

他飲了一口,放下,說:“殷家這些個子孫輩,就只夜遙合我心意。”

老管家靜靜聽著,不做評論。

“我看好了安家的大姑娘,本想她性子生的冷淡,和秋家那孩子差不多的脾性,肯定能和夜遙談得來。誰想他們兩人不對盤——安瀾原本也不錯,可惜白長了一張漂亮面孔,先是做錯事,後來攀上許蜜……可惜她爸媽都聰明知事,偏偏生了個女兒頭腦不清。”

他不需要別人的意見,也不用管家發表評論。

“秋家的姑娘……”他沉吟:“主意大了點,雖然是好事,可惜沒有好的家底,又是個清清淡淡的性子。就怕夜遙一頭熱的栽進去……他頭腦心性都好,若是損在女色上,未免可惜,我這些年的功夫也白瞎了。”

老管家憂心忡忡,提醒道:“少爺的脾氣……”

殷老爺子想起自家孫子的衝脾氣,失笑:“小子裝的挺好,其實沒脫小時的倔勁兒。你放心,我不觸他逆鱗,自然有人不長眼。”我花費了這麼多年心思,可不奔著祖孫衝突去的。

李長生已在一間建築事務所實習半年。正規專業畢業的新人剛進公司還得打雜,更何況他一託關係的實習生。衝咖啡影印跑腿接電話,長生足足伺候了那幫大爺半年,終於時來運轉。有位資深前輩看好他勤奮肯吃苦的韌勁兒,同意帶他。事務所最近接了幾個大案子,全體連軸轉,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飯。前輩既有心栽培李長生,把他要到手底下,放手讓他負責些不重要的輔助性工作。

學校宿舍有門禁時間,守門的大爺耳朵不好使,但眼睛賊尖。長生住三樓,半夜當了幾次蜘蛛俠,實在受不了,在校外不遠處租了套兩室一廳的舊公寓。早年建造的舊樓房,格局不好,更談不上什麼裝修。木地板泡過水返潮,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一扇牆都翻起了皮,屋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個椅子,連個多餘的衣櫃都沒有。

下林的學校雖然在郊區,但兩所學校相距並不遠,尤其後來有了直通車,從他那兒到長生家只需半個小時車程。這小子嫌學校住起來拘束,三天兩頭的往這兒跑。

長生搬進去一個月,上林才過去轉了一圈,大皺眉頭。

客廳堆了幾個紙箱,長生搬來一臺飲水機,碗碟胡亂堆在廚房,秋下林盤腿坐在床上玩遊戲。窗子密閉的嚴嚴實實,屋裡瀰漫一股怪味。

她就知道,這倆懶鬼!

長生是真忙。除了晚上睡覺,難得來一趟。下林卻除去有課的時候就呆在這邊。光他自己也把房間糟蹋不成這副模樣。天高皇帝遠,他帶著朋友來玩兒,大男生在一塊胡糟糟,鬧玩了誰也不幫忙收拾,下林想收拾吧,還被人說一頓,笑話他大男生比女生還愛乾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秋下林在大學裡迅速懶惰,終於融入了被不疊床不整的大軍中。令上林欣慰的是,總算多年教育沒白費,他說起舍友們從床底下扒拉扒拉髒襪子再穿一遍的惡習,面帶不屑——他的襪子都攢著,一個週一洗。

上林在北京有三套公寓樓,最近正琢磨從哪兒省下一筆錢買處四合院。長生剛提要出來住,她就想讓他直接住進自己的房子,但長生不肯。

男人都有自尊。

他絕非不知變通,認為女人比男人賺錢多就沒面子的懦夫。許是從小看大,對秋上林的賺錢手段,長生早見慣不慣。他心裡有數,哪怕今後自己在事業上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