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中的堅強*戰士的一些歷史功績,竟被誣衊為“特務活動”。真是敵我顛倒,是非混淆,令人髮指!吳晗老師沒有死在國民黨特務的無聲手槍之下,卻死於用“最最革命”的詞句裝扮起來的反革命陰謀集團的酷刑審訊和逼供之下。在他大口吐血的時候,周總理曾經指示搶救,可是“四人幫”及其“顧問”卻以加緊*來對抗周總理對他的關懷。這不僅是老師一人一家的浩劫,而且也是從反面給全黨全國人民以極其深刻的教訓。
黨和人民將永遠懷念這樣一位具有堅強的革命意志和優秀的革命品質的歷史學者和無產階級的先鋒戰士!
1981年10月改寫於北京大學
(原載《吳晗的學術生涯》,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馬識途 我對吳晗的印象和紀念
我和吳晗教授往來不多,相交不深,一共不過接觸五六次,只能說有點印象;但是就這麼很少的幾次接觸,卻給我深刻的印象。
吳晗給我留下的第一個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在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攻佔香港之後的某一天,在吳晗教授來給我們講中國通史的課堂上,談到我們西南聯大的著名教授陳寅恪等坐不上飛機回來,而國民黨行政院長孔祥熙卻用飛機送洋狗回重慶的事時,他疾言厲色地說,南宋有個喜歡玩蟋蟀的宰相賈似道,人稱“蟋蟀宰相”,現在有用飛機運狗的行政院長,可稱“飛狗院長”。他的講話給正在醞釀抗議的同學們火上加油,結果上街*示威,號稱“討孔運動”。吳晗大義凜然,令我敬佩。
吳晗在以後給我留下印象時,他已經是和聞一多等進步教授參加*同盟和地下共產黨多有聯絡了。那時我在黨的雲南省工委的領導下擔任西南聯大地下黨支部書記,和民盟教授特別是聞一多老師常有往來,和吳晗有兩次重要接觸。一次是聯大一批進步同學組織了一個秘密的黨的外圍青年組織,名叫*青年同盟。這個“民青”在聯大以至昆明的*中起了核心領導作用。其中,許多同學和民盟教授多有往來。民盟右翼竟然想把民青變成民盟的青年組織。我得知這個情況,馬上去找聞一多。聞一多的侄兒女都是共產黨員,我對一多師說他的侄兒侄女都是我的好友,因而他猜知我的政治面目,加之他又是我的老師,和我關係較熟,往來較多。我對一多師說明情況後,他帶我去找住在斜對門的吳晗師。我對他說明這個青年組織的章程就寫明接受先進政黨的領導,以《新*主義論》作為自己的綱領。他聽我這麼一說,就明白這是共產黨領導的青年組織,答應在盟內解釋。同時他當然也猜到我的身份,就對我說以後多聯絡多配合。很明顯地看出來他是樂意靠近共產黨追求進步的。我和吳晗另外一次重要聯絡是我們在一次運動的宣言中,因為一個口號和民盟發生分歧,透過他得到了解決。
1946年吳晗隨聯大北遷後,和他再也沒有聯絡。直到1949年春我代表黨的川康特委領導去北平迎接解放軍南下時,從同學口中才得知吳晗的情況。說他回北平之後,思想更進步了,在群眾*運動中表現激進,以致不得不避難到附近解放區。在解放區期間,吳晗受到黨的尊重,把他作為*人士的代表人物,所以北平剛解放,他就隨軍入城,參加接管工作,很是積極。吳晗不僅接管教育,還擔任民盟北平市主委,民盟中央常委,又兼有各種重要職務,主要是擔任北京市的副市長。我那次到北平住在中南海內的中央組織部,一天晚上,聽說有跳舞晚會,我雖不會跳舞,也跟著大家去看熱鬧。我們坐在舞池邊喝茶,忽然看見吳晗也在翩翩起舞,看他和周恩來、朱德等老領導談話,很是自在。他忽然看到了我,走過來和我寒暄,十分親切,繼而各自道了別後情況。
從那以後,我們再未見面,但每年去北京開會,都能聽到同學們說,吳晗是真心實意地靠攏黨,勤奮工作。他特別出色的是在知識分子中帶頭改造思想,為眾人矚目。後來聽說他和鄧拓、廖沫沙在北京的雜誌上開了一個專欄“三家村”,經常發表時論雜文,批評時弊,鋒芒畢露,全國聞名。還聽說毛主席很欣賞發動農民戰爭打下江山的朱元璋,他就發揮其明史權威特長,駕輕就熟,修改出版了《朱元璋傳》,很受歡迎。後來吳晗聽胡喬木說毛主席在什麼會上稱讚明朝清官海瑞,於是聞風而動,寫了有關海瑞的文章,在大報上發表,轟動一時。他還克服困難,自己寫劇本,趕寫出《海瑞罷官》,海內轟動。誰也想不到這個劇本竟然給吳晗招來殺身之禍,鑄成千古奇冤。
有的人以為,吳晗是一個連胡適也頗為欣賞的學者,在西南聯大那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