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陣’來了,大家還以為他祭旗不成,已是把這件事情停止了進行,真是太不知鏡清道人的了。”隨又在袖中占上一課,果然在卦象上,見到有被小人暗算的一種光景。這更把他著急得什麼似的暗道一聲:“這可怎麼好,講到我的能為,充其量,也只好說是對於佛典有上特異的一種澈悟罷了。若是要我立於對壘的地步,去和鏡清道人鬥著什麼法,這是絕對的幹不來的。如不經過一番鬥法,而把這‘落魂陣’破了去,又怎麼能把這病倒在床的許多人救了過來呢。難道我竟眼睜睜的瞧著他們這許多病人,—天天的沉頺了下去,而不替他們想上一點兒的方法麼?”
當他儘自這麼的焦慮著,依舊束手無策,而這病倒在床的許多人,他們的病勢卻更是沉頺了下來,眼看得一個個都是去死已近了。就中,尤以甘瘤子病得最為厲害,只剩下了遊絲似的一口氣,只要這一口氣也不存留著,便要嗚呼哀哉了。在這時候,他的女兒甘聯珠,同著桂武,也到這雲棲禪寺中來了。他們倆夫婦的到這裡來,原是為了陳繼志被人劫去,前來探視紅姑的,卻不料甘瘤子同著蔡花香都病倒在這寺中。甘聯珠自從那一回進出孃家以後,即沒有見過他父母的面。
桂武也是同樣的情形,差不多已和岳家斷絕關係的了。如今,忽然聽到了這一個惡訊息,在桂武還沒有覺得什麼,甘聯珠卻究竟關於骨肉之親,這顆心就亂得什麼似的。便和桂武商量著,立刻要去省視她的父母一下,斷不能真把他們二老視作路人一般的。桂武沉吟道:“在理,我們都得前去省視他們二位老人家一下的。只是自從我們一同逃了出來以後,你父親不是氣憤憤的在外面宣言著,此後再也不承認和我們有什麼的關係存在了麼?現在,我們前去探視他,倘然他仍消不去以前的這一口氣,對於我們不但是拒而不納,還耍把我們大罵一場,這不是太沒有面子了麼。
所以,你還得好好的考量一下為是。“甘聯珠毅然的說道:”這一點也用不著什麼考量的,你既然不太願意去,讓我一個人去也好。不要說他們二位老人家只是把我大罵一場了,就是把我打上幾下,甚至於怎樣嚴重的責罰我,也一點都沒有什麼要緊,究竟他們是父母,我是他們的女兒啊。
至於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話,更是談不上的了。“一個性情素來十分溫和的人,忽然間大大的變了樣子,竟是這般的固執己見起來,這當然要使桂武在暗地吃上一驚的。當下,也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說道:”我也只是這麼的說了一句,並不是真的不願意去。你既然如此的有孝心,我當然應該陪伴著你前往的。現在,我們就走罷。“甘聯珠這才回嗔作喜,即同了桂武,向著他父母臥病的所在走了去。
這是很大的一個僧寮,甘瘤子和著蔡花香分臥在二張床上。當他們夫婦倆走入房去的時候,滿以為他們一雙老夫婦,定有上怎樣的一種表示。惟不知這種表示,究竟是屬於好的一方面的?
還是屬於壞的一方面的?萬不料,甘瘤子僵臥在床上,好似死了去的一般,早巳失去了一切的知覺,那裡還會對他們有什麼表示。蔡花香的病狀,雖比較的要好上一些兒,但也昏昏然的睡著,並沒有聽見他們走進房去。經甘聯珠立在床前,不知叫上了好多聲的媽媽,好容易方把也從昏睡中驚醒,慢慢的把一雙倦眼張了開來。然當剛剛張開眼來的時候,一雙眼珠仍是呆滯無神,象似什麼東西都沒有瞧到的樣子,又歇上一刻兒後,方從眼瞳中射出些兒異光來,顯然的已是瞧到了甘聯珠,並已認識出她是什麼人了。立刻從喉際放出了很低弱的一派聲音來道:“啊呀,聯珠,原來是你來了麼,這真是我做夢也漢想到的。”剛剛說完這句話,似又瞥見了立在甘聯珠肩後的桂武,便又接著說道:“哦,桂武,你也來了,你是陪他同來的麼?好,總算你們有良心的,在這個時候還來瞧視我們一眼,只恐……”她一說到這裡,大有悲喜交集的樣子,紛歧的情感,在她的胸間衝動得很為厲害,倒又使她說不下去了。
甘聯珠一瞧到這種情狀,頓時心中也覺得有說不出的一種難過。並又想到,媽媽待我究竟是十分慈爰的。當我從家中逃出來的那一天,他老人家雖也虛應故事的,在第二重門口攔截著廝殺,可是她所用的,卻是一個木槍頭。並在槍頭上面掛了一聲珍珠寶玉,這是她何等真心的愛我呀!
卻不料一別數年,今天得見他老人家的面,已是病到了這一個地步,怎教我不要十分的傷感呢。
於是,兩行熱淚,不自禁的從眼眶內掉落了下來。一壁說道:“媽媽,盡請放心,爹爹和媽媽的病勢,看去雖有些兒沉重,其實不是沒有救的。現放著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