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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部分

很不好對付,做起事來一點也不正人君子,甚至比江陵黨更讓他噁心。

趙應元和王用汲把風向一轉,張四維和嚴清也都醒悟,現在再對張居正落井下石,顯得自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了,倒是寬宏大量一些,反而得享士林清譽,於是全都調轉了話風,說張居正已經故去,而且生前惡跡未曾顯露,犯不著搞到抄家的地步。

“罷了,你們都會以德報怨,難道就朕一個來做惡人?”萬曆哭笑不得。

當天,天使攜帶著新的聖旨出了東便門,一行人把鞭子抽得很急,因為傳旨天使懷裡揣著厚厚一疊銀票,上面蓋著五峰海商的戳記……

所以秦林在江陵張府,可以非常篤定的斷言,新的聖旨三天後必到!

張嗣修、張懋修兄弟扶著趙太夫人,張簡修陪著王夫人,張家上下都來謝過秦林援手之德,趙太夫人歡喜無盡,拉著秦林的手看了又看,癟著沒牙的嘴,喃喃的道:“這個孫女婿沒選錯啊,我兒當初有眼光……”

張紫萱羊脂白玉般的臉蛋兒,登時浮起了嫣紅的雲霞,秦林嘿嘿乾笑,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張家有些不明內情的僕人就納罕了,太師明明是突然生病,被秦林妙手施救,又被他拿話擠住,這才讓小姐下嫁的,怎麼老夫人嘴裡,成了張居正自己“選”的呢?

張懋修性格直爽,抱著秦林肩膀直搖,嘴唇囁嚅著,真是感激涕零。

秦林笑道:“三哥再說就見外了,你我兄弟一見如故,就算沒娶到紫萱,咱們仍是好兄弟嘛!咦,張大哥在哪裡?”

確實,沒看到張敬修在哪裡,張懋修撓了撓頭:“咦,大哥呢?誰看到他了?”

“糟了,不好!”張紫萱忽然面色大變,拔腳就往後院奔去。

秦林立刻緊隨其後,一直跑到了後院角落裡,一座竹子搭建的書房外頭,忽然前面張紫萱就停下了腳步,嬌軀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室內,張敬修伏在書案上,七竅流出紫黑色的血液,在他左邊較高一點位置,花格子書屏上頭,墨跡未乾的奏章,最後一行字觸目驚心:罪臣張敬修絕筆!

“大哥,大哥,你怎麼這麼傻!”張紫萱虛弱無力的靠著門框,清淚從雪玉般的臉龐緩緩滑落,一滴一滴的摔在地上。

秦林沖進去,伸指在張敬修頸後的主動脈上按了按,又翻過他的腦袋,扒開眼皮看了看,最後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死了,張敬修死了!

長江初遇張家兩兄弟和張紫萱,張敬修溫爾文雅的樣子至今歷歷在目,無論什麼時候,這位相府貴公子總是溫和有禮,像個真正的大哥那樣包涵著弟妹,就連秦林和張紫萱的姻緣,他和張懋修都要各算半個月老。

秦林懊惱的扯著頭髮:沒想到慢了一步,張敬修終於還是一命嗚呼!他檢查著屍身的種種跡象,最後退回兩步,扶起虛弱無力的張紫萱,沉聲道:“是自盡。大哥他用了鶴頂紅,吃下去很快就走了,走得很平靜。”

大哥!張懋修也衝了進來,搖著長兄的屍身,嚎啕大哭起來:“你、你為什麼要死啊,就算抄家,咱們也可以活下去……”

“大哥、大哥是為了保全咱們,保全這個家!”張紫萱拿起那道奏摺,眼淚一滴滴落下,滴在紙上,弄花了奏摺。

張敬修試圖用自己的死亡發出最後的悲鳴,喚起萬曆的憐憫,拯救張家的命運,所以他在丘橓、張尊堯進來抄家的同時,就服下了準備已久的劇毒。

遊七看見張紫萱眼淚弄溼了奏摺,就有些著急,指著奏摺低聲道:“小姐,這道奏章,您看是不是?”

秦林從張紫萱手中拿過奏章,看了看之後,就折起來還給了張紫萱:“留著,也算是個念想,這是大哥的絕筆了。”

“不往京師送了?”遊七睜大了眼睛。

秦林望著北面京師方向無聲的冷笑,最後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張敬修會乞求萬曆的悲憫,秦林卻不需要廉價的同情,他要的東西,靠奏章求不到……

三天之後,張府掛著許許多多的白紙,紙錢的灰燼在空中飛舞,宛如黑色的蝴蝶。

趙太夫人由張紫萱和張敬修娘子高氏攙扶,微微顫顫的在靈前點燃香燭,老淚縱橫:“白髮人送黑髮人,剛剛送走了我兒居正,現在又是孫兒敬修,天哪,我張家到底造了什麼孽?”

許許多多計程車子和百姓到張家弔唁,人人神情悲憤,荊州人很清楚,張家沒有造孽,造孽的是奸臣,還有……昏君!

張尊堯又帶著緹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