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古長書父親的飯做上。這讓古長書很感激。團委的其他幹部也經常給古長書送鮮花和送吃的去。雖說在病床上,古長書的日子也過得非常充實。古長書的妻子左小莉是第五天才從市裡趕回來的。她回家看了一下就直奔醫院,下樓時看見趙琴,趙琴看了她焦急的樣子,說:“你別急。前天賀建軍還去看了,沒有大問題。”左小莉說:“傷著一點沒什麼,只要不殘廢就好。多虧領導關心,聽說是賀書記親自安排讓他轉院治療的。”趙琴一笑,說:“我跟你一道去吧。我也去看看他。”左小莉說:“你忙就算了吧。”趙琴說:“我沒什麼事。也該去看看他。大家都在說他的英雄事蹟呢。”兩個女人結伴而行進了醫院。當古長書看到她們時,才真正感覺到那種貼心貼肉的溫暖。左小莉是他老婆,是他所愛的。儘管平淡,但那是婚姻。平時感覺不出來,當你在病房裡的時候,親情的東西就出來了。她必然是最關心你的人之一。

左小莉用埋怨的口氣說:“我囑咐過你要小心。還是出事了。幸好沒有大傷。”古長書說:“沒關係。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只要你不守寡就行。”左小莉說:“守寡不要緊,就害怕守活寡。”趙琴就笑起來,說:“平時住在一幢樓裡,這麼長時間,沒想到樓上住著一位英雄。這是我們所有同學的榮耀啊。”古長書說:“你是罵我吧?我們班裡的同學,有大款,有博士,有記者,有作家,可只有你一個嫁給了縣委書記。女同學中,你的命最好。”趙琴說:“書記有什麼?如今縣級領導太多了。何況他還是副職。”古長書說:“副職也有轉正的時候呀。”兩個女人坐在床邊看著古長書,兩人的眼神各不相同。趙琴給他投過去一雙媚眼,還給他擠了擠,那是在逗他玩。左小莉不一樣。她顯得很淡漠,不冷不熱,把關愛都放在心裡。但無論怎樣,古長書都從她們身上獲得了不同的感受。不同的面孔,同樣的可人。左小莉和趙琴一走,省地縣三級的電視臺記者和省報市的記者們就結伴而來了。長搶短炮地架起來。醫生出面阻止,他們說一會兒就好,醫生想不是什麼大病,採訪一下也不會影響病人康復。於是就開始採訪。省電視臺的記者最牛,他們拿著話筒提問,要讓他談談捨己救人的感受。古長書就一五一十地說。因為他已經反覆講過他救人的經過,早就熟練了,精彩的地方都能背誦帋來,所以,儘管他面對話筒有點怯場,但還是比較順利地講述了。他象一個小說家,沒有放棄對精彩細節的重點描述,對房屋倒塌前的那一瞬間的恐怖情形進行了充分的渲染,使記者們親臨其境一樣。不同的是,這次的講述,比他向領導們彙報時的講述還要仔細,第一個人怎樣救出來的,第二個人怎樣救出來的,第三個人怎樣救出來的,一一道來,邏輯清楚,層次分明。直到講到最後一個人為止。有記者問:“你為什麼先救小孩,然後救中青年人,最後才救大人?”古長書說:“因為小孩是希望,也是他們的命根子。先救孩子,大人比較放心。中青年人是骨幹,他們未來的日子還長。老人放在最後——萬一來不及救的話,如果要死,我也就陪同他們死了。我只有一個最簡單的想法,死老人比死年輕人好。當然我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我說的是萬一。”記者又問:“你既然把門開啟了一條縫,那麼裡面的人為什麼自己不往外鑽?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施救的。”古長書說:“他們都嚇得神經不正常了,抱在一起不分開。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卻又哭又鬧,亂成一片。人在臨死的時候,腦子是糊塗的,非常恐懼,又非常頑固。有個老太太,我在救她時,她不出來,她說那是她的家,她死也要死在那裡。是我強行地把她抱了出來。”這回記者理解了。他們不再有質疑。他們看到了一個樸實無華的英雄形象。沒有經過任何粉飾和包裝加工,原汁原味。這就更加難能可貴了。大雨製造了這種災害性事件,古長書成了災害性事件的抗爭者和受益者,記者又將其變成新聞,成為事件的傳播者。第二天,省市電視臺、省市報紙都同時發表了這一新聞。當古長書看到自己在電視上的形象時,他覺得應當“謝天謝地”。是天降了雨,是雨造成了山體滑坡,是滑坡移動了房子。天地聯合起來,留了個英雄的位子虛席以待,讓他給坐上了。如果沒有天沒有地,也就沒有他的今天的光榮與夢想。古長書從此聲名遠揚了。救人的時候,他確實沒有想過出名的問題;受傷之後,他想到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行為的全部意義:從美學上講,這是一種超越生命價值的崇高;從人性上講,這是一種視他人生命為自己生命的偉大;從政治上講,這是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

在一個人的生命中,生理生命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