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莞爾一笑,道:“朕都快愁死了,你胃口倒好,快吃吧,吃飽了好替朕辦事去。”
段飛風捲殘雲般大口吃起來,正德在旁邊笑眯眯地瞧著,段飛倒也沒敢讓他等多久,吃了個五成飽便見好就收,放下筷子道:“皇上,微臣吃飽了,微臣這就去見見李公公,向他問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正德頷首道:“去吧,他想必已經在豹房門外等著你了。”
段飛告退出來,離開豹房的時候果然看到東廠大太監李華,才不過兩年,李華的目光已比當初更加鷹隼了,他騎在一匹棕黃色的馬上,遠遠地就向段飛笑嘻嘻地拱手道:“段大人,李華這廂有禮了。”
段飛大笑道:“李公公久違了,不知最近過得可還好麼?”
“託段大人的福……”李華笑眯眯的目光突然一閃,正面與段飛的目光在空中遭遇,李華只覺胸口猛地一悶,剛吃的酒菜幾乎想吐出來,這感覺稍瞬即逝,只見段飛已接過華明遞去的韁繩,翻身上了玉麒麟,策騎來到他面前,兩人眼神瞬間交流了一下,段飛笑道:“李公公,聽說你有些事要跟我說,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李華笑道:“咱家早有此意,因此已在太白軒預備了酒菜,為段大人洗塵,那裡也比較清靜,說話比較方便。”
段飛搖頭道:“不必了,本官剛吃過皇上賜的酒菜,那裡還有胃口吃別的東西,李公公,不知那兩件事物可帶在身邊?若是就在身邊,不如跟本官一起回錦衣衛走一趟如何?”
李華神色微變,他頷首道:“那就到錦衣衛玩玩吧。”
回到錦衣衛北鎮撫司門前,那又是另一番景象,隨著段飛一直呆在南方,錦衣衛也蟄伏了兩年之久,現在主心骨回來了,他們聞訊幾乎是傾巢而出,在門前排成整齊的佇列,迎接指揮使大人回家。
看到錦衣衛整齊的佇列,再看到他們背後歡騰的百姓,李華頗有些嫉妒地說道:“段大人人緣可真好,錦衣衛在段大人手裡……盛況空前啊……”
段飛嘆道:“只要一心為民,誰都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兩年沒回來了,錦衣衛有今日盛況,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到的,東廠在李公公手裡發展得也不錯啊。”
“我等恭迎大人回家!”當段飛跨過錦衣衛那道高高的門檻時,全體錦衣衛同聲高呼起來,段飛頗感動地停步向大家揮手,又引發一場聲勢浩大的歡呼,在這歡樂的海洋中,東廠掀起的那點泡沫算什麼呢。
回到書房中,不等段飛吩咐,華明他們已揮手讓不相干的人離開,李華也命手下退到遠處,只留下兩個人,他指著其中之一向段飛介紹道:“段大人,這位是山西巡按御史馬錄派來的親信家丁馬毅,這位就是狀告太原衛指揮使張寅為彌勒教主李福達假扮的薛良,這是薛良簽押的口供,這是山西巡按御史馬錄親手所書請旨的公文,段大人請過目。”
華明接過兩份證據交給段飛,段飛卻沒有立刻檢視,他目光炯炯地看了那兩人一眼,尤其注重觀察原告薛良,只見此人長得獐頭鼠目,雖然穿著東廠的明黃服飾,本該像旁邊那人一樣神采飛揚,他滿身卻透出猥瑣的氣來,真是爛泥糊不上牆啊。
李華也注意到薛良的模樣,他眉頭一皺,喝道:“薛良,你打起精神來,只要你所告的事被證實,你便是立了大功,朝廷賞的銀子足可讓你享好幾輩子的福哩!你畏畏縮縮的像什麼樣子!”
薛良本來就是個地痞無賴,在段飛的目光下有些畏縮,聽到李華的話之後他果然精神了起來,他向段飛點頭哈腰地道:“草民薛良參見大人,大人明鑑,草民所檢舉的事絕對都是真的,那李福達跟我從小一直長到大的,我豈會認錯?大人趕緊派人去將他抓起來吧,大刑之下還怕他不招?”
段飛哼了一聲,說道:“薛良,你是哪人?家居何方?你與李福達是什麼關係?”
薛良答道:“大人,草民乃山西崞縣人,李福達那廝就住在草民家不遠處,草民自幼便在街上廝混,李福達自幼也是個混混,草民跟的老大和他老大經常爭鬥,草民也從小便跟李福達打交道的,大人請看,草民額頭上這個疤痕便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李福達後來跟隨彌勒妖人王良、李鉞等造反被抓,充戍山丹衛,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不曾想最近草民前往太原,突然見到那廝搖身一變成了太原衛指揮使,草民一開始還真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不過草民越想越不對,到處打聽到李福達充戍山丹衛路上便逃了,改名李午,又被查出,再謫戍山海衛,又半途逃脫,躲在洛川發展教徒,結果事敗,黨羽被殺,李福達那廝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