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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到了那草廬之中,魏方果然見那居中的一間大門緊閉,因此也順勢隨著兩人到了另外一間居室之中。只見裡面的一應陳設都是就地取材,看上去頗為簡陋,卻洋溢著一股山野的清新淡雅之氣,果然是他那老友一貫的風格。不過,他的目光很快便停在了角落中的一處,眉頭也是不經意地微微一皺,那上頭的東西雖然看似斑駁,卻是前朝曾經用過的銀質酒爵,論理只有朝中權貴才會在盛宴時使用,此處又怎會留有這等物事?

他正在沉思,卻聽得兩個年輕人忙不迭地招呼他用茶,只得微笑著答應了一聲。輕輕閉目品了一口茶水,他只覺口鼻間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許久之後方才升起一股淡淡的餘香,卻是一會兒就消散了去。待到他睜開了眼睛,瞧見的卻是蘇秦和張儀兩人滿懷期待的臉,不由莞爾一笑。

“此茶定是王兄所制,他習性如此,一貫不喜那些香氣撲鼻的俗物,愛的就是這種山中野茶,說是如此才具有真性情。想不到多年未見,他居然還是老樣子,真是”魏方自失地搖搖頭,這才正視著兩人的眸子,“你們二人聲稱乃是王兄的弟子,那應該深得其學說真髓,為何還未曾出師去求一個出身?如今列國權貴無不求賢若渴,雖說驟得高位有些困難,但總還是有些門路可走的。”

蘇秦和張儀見說到了正事上,立刻對視了一眼,換作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許久,蘇秦才長嘆一聲道:“先生有所不知,家師平素對我兩人要求極嚴,言明若是不得縱橫一道的精髓,便不得出師,即便出師也不能提他老人家的名頭。可嘆我二人都是庸俗之輩,哪裡能輕易窺得真正的門徑,所以至今仍在苦讀研習,希望能夠在將來使得家師的學問一道能夠發揚光大。”

張儀哪會讓師兄一人出風頭,略一思索便緊隨其後。“不瞞先生,來往此地的權貴名士雖多,卻大多是仰慕家師之名,未必就真正看重縱橫之學,對於我等二人也是不屑一顧,如此之人就是勉強收容了我倆,將來也不過是一介不得志的門客而已。若是真想他日得遂凌雲志,便一定要尋找到真主才行,否則不得主人信任,又何來一伸抱負的機會?”

“好你們這兩個小子,居然敢在貴客面前胡言亂語,說什麼凌雲之志,也不怕閃了舌頭!”蘇秦和張儀正準備炫耀一下口舌之利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只見一個衣著樸素,頜下只留著一縷長鬚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步履卻是穩健得很。來人雖是略顯蒼老之相,但眸子中卻是神光熠熠,待到看清魏方之後竟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

“竟是魏賢弟!當年一別後便再無你的訊息,怎地今日竟想起我這個舊友!”饒是鬼谷子王詡平日冷淡自持,乍見老友也不由喜上眉梢,“這些年你銷聲匿跡,我們這些舊友雖然記掛著你,卻都不知道你隱在何地。”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魏方,許久才露出了笑容,“觀衣可見其人,魏賢弟如今可是已然高就?”

蘇秦和張儀早在師傅出聲後便退到了一旁,臉上盡是難以掩飾的懊喪之意,看師傅這架勢,和來人定是極好的交情,看來願望又得落空了。兩人彼此對視一眼,同時悄無聲息地起身,欲圖溜之大吉,既然沒他們倆的事,那還是躲開的好,天知道這一雙舊友之間有什麼話要談。誰知還沒到門口,兩人便聽到魏方發話道:“兩位小友暫請留步,剛才你們在我面前大發了一通感慨,這就想溜?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這一句話一出,原本大失所望的兩人立刻迴轉了來,畢恭畢敬地在師傅身後坐下,大氣都不敢吭一聲。魏方見兩人坐下,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玩笑之意,“王兄適才說我高就,其實,那不過是因為我前些時候的一時激憤,最後禍事無意間變成了好事而已。你也知道,我幼年家財散盡,遊歷列國以求學問出身,最終卻一事無成。雖然各位舊友都曾經有心幫襯,可嘆我那時太過矯情,一一推辭了之後回鄉耕讀。無奈如今的世道,無權無勢之人只能為人欺壓,我因四國質子當初侵佔中州農戶之事而一意出頭,這才和使尊殿下結下了一絲緣分。”

一席話雖然說得淡然,卻讓聽者三人悚然動容,誰人都知道中州使尊現世,卻是誰都不知是吉是兇,如今四國朝覲之後就是四夷侵襲,更是讓不少人心生疑竇,畢竟,傳說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無人可以斷定,天下的亂離之勢可以輕易解開。王詡沉吟良久,似乎明白了老友的來歷,右手無意識地捋著長鬚,眼睛卻只是打量著躍躍欲試的兩個弟子。

“那麼魏賢弟此行就是為了貴主求賢而來?”王詡起身踱了幾步,在窗前停住了步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一片春光,“你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