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呢?”一記清冷的聲音傳來,明雲裳循聲望去,卻見容景遇一身雪衣坐在爐子邊,他正往灶裡添木柴,他的動作輕柔而又優雅,眉目淡雅如菊。明雲裳一看到是他,頓時生出了幾分惱意,她想起玫瑰墜落山崖的情景,當下冷著聲道:“你真卑鄙無恥,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容景遇不動如山,只淡淡地問道:“若我真的是這樣的人倒好了。”明雲裳皺眉問道:“你擄我到這裡想做什麼?”“你想我對你做什麼?”容景遇嘴角含笑著問道。他這一句話說的淡漠,只是他那雙素來冷如寒霜的眼睛裡有了一分淡淡捉弄與戲謔,倒讓他顯得和往日裡有了一分不同,也讓他那一句簡單的話裡透出了一分輕浮。明雲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也微笑道:“容太傅莫不是真的看上我呢?又或者是容太傅能過自己的那一關願意碰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容景遇淡淡一笑,將手中的柴火扔到灶中,然後不緊不慢的拍掉了手中的灰塵,再緩緩地走到明雲裳的身邊,以她的床旁坐下來道:“我生平只有一件事情讓我後悔,知道是哪件嗎?”明雲裳的眸子裡透著寒氣,卻微笑道:“容太傅心思深沉若海,我又哪裡能猜得到。再則,我對容太傅的心事沒有半點興趣,所以對容太傅心中所悔之事也沒有半點興趣。”容景遇的眸光低低,嘴角邊含著一抹淺淡的笑意,一又眸子靜靜地看著明雲裳,沒有說話。明雲裳坐在床上不動,也含著淺笑看著容景遇,他的眸光深沉若海,那雙眼睛裡沒有往日的淡定無波,卻有了一分淡淡的纏綿之色,那絲纏綿是那樣的溫存,裡面似乎還有幾分情深意重。她這樣看過去,沒有看到他往日裡常有的算計之色,也沒有看到他的冷漠,那雙眼睛望著她的眼睛似能透過她的眼睛,望進她的心裡一般。明雲裳平日裡是個打心理戰的高手,可是看到容景遇這樣的眼神時,她的心裡不禁有些慌亂,這樣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對手該有的,倒更像是情人凝視的眸光。只是容景遇的眸光終究要複雜一點,裡面還有一分隱忍,一分傷痛。明雲裳想到容景遇往日的算計,以及近日的手段,她的心裡升起了寒意,她由得他看著她,她的眼睛裡卻已有了一分嘲弄。容景遇在看到她眼底的嘲弄時終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他將眸光抽回,卻伸手輕輕拉起了她的手。明雲裳下意識就要抽回,只是轉念一想,這裡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此時也只有兩人,她此時身懷六甲,打不是容景遇的對手,逃一時間只怕也逃不掉,躲也根本就躲不過去。她這般一想,便由得容景遇將她的拉起,他的動作很是溫柔,還有些小心翼翼,看起來似乎是怕把她拉痛了一般,可是明雲裳卻知道他之所以有這樣溫柔的動作,是因為他的心在猶豫不決,還在想要不要拉她,他的潔癖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她以為他會把她的手放下,然後再甩開,可是他卻沒有。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雙眸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卻見他的眸光淺漠,而她的左手已被他拉到他的眼前,他看了看她的手,將她纖細而又修長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看著,再見他細細地看了看她的掌紋。明雲裳的手形甚是漂亮,這一年多來雖然成經艱險,但是都在鬥智上,卻並沒有受太多身體上的苦楚,所以她的手也算是養尊處優的,白淨如瓷。尋常人若是被容景遇這樣看著,只怕早已極度不自在,她卻不動如山。“容太傅可會看相?”明雲裳含著笑問道。“不會。”容景遇答道:“只是以前有術士告訴我,女子的掌紋和男子是不同的。”“每個人的掌紋都不一樣。”明雲裳淡淡地道。容景遇抬眸看著她,她淡笑道:“不知容太傅可看出什麼來呢?”“你的掌紋凌亂,證明你平日裡思慮繁雜,心事頗多。”容景遇淡淡地道。明雲裳嘆了一口氣道:“這也是拜容太傅所賜。”容景遇又道:“你的生命線中間斷過,而後又繼上,想來你以前曾經過九死一生的事情。”“這也拜容太傅所賜。”明雲裳看了他一眼後道,她自己的掌心,她也曾看過,對於相術她前世也曾研究過一些,但是卻並不精通,她每每看到那條斷了的掌紋時,她便想這也許是真的明雲裳死時的線吧,往後她來到明雲裳的身體時,自會將那條線再次延長。容景遇笑了笑道:“也許沒有我,也就沒有現在的你,又豈能斷定我就是在害你?”“如此說來,我還得感謝容太傅讓我成長呢?”明雲裳的眼裡滿是譏諷道。容景遇輕聲道:“也許我讓你成長了,但是卻讓你恨我入骨,原本應該屬於我的姻緣也離我遠去。”明雲裳微笑道:“容太傅不必如此感嘆,但凡女子要成長,總會遇到幾個渣男,所以我心裡雖然恨著容太傅,卻也感謝容太傅。”她在心裡再加了一句“還要感謝你的祖宗十八代!”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你嘴裡說在謝我,心裡只怕是在罵我吧!”“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