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過去。
“青兒,不行!”易燁腳步踉蹌地追她,欲要拿回戟來,“別逞強,你會累著的。”
“我做得來。”
子青避開他,簡單道。
趙鍾汶見狀,也依樣折了回來,拿了締素手中的戟,兩把沉重的戟幾乎將他帶一個跟頭,墜得他無論如何也跑不起來。締素看他壓根拿不動,急忙要拿回來,戟卻被另一隻大手一把拿了過去,抬眼看去,徐大鐵已經拎著戟跑前頭去了,子青就跟在他身後腳步有些滯重。
午後的日頭照下來,一大一小兩個背影在前頭晃動著,趙鍾汶、易燁、締素皆有些愣神,片刻之後,他們發足向二人追去。
一圈又一圈……高臺上的監管旗手終於揮出十圈的旗語,締素剎住腳步,累得就要直接在地上躺倒,易燁硬是扶住他:“現在不能坐,歇會兒才能坐下。”
子青緩步走到兵器架處,把戟架好,再回來時呼吸已經調勻,見眾人皆是口乾舌燥,便又返過身去取水。
“你這弟弟,真是沒得挑!”趙鍾汶累得靠在樹幹上,朝易燁挑起大拇指道。
易燁抬眼望向子青,心疼笑道:“原想的是我來照顧她,沒想到到頭來要她來照顧我。我這當哥哥的真是羞也羞死了。”
趙鍾汶笑道:“你能撐下十圈已屬不易,以前的醫士可還不如你呢。”
易燁想到那兩名醫士離去時滿面春風的模樣,還有帳中所剩的跌打藥酒,現下總算是明白其意。
校場另外一邊火長向趙鍾汶招手,似有事交代,趙鍾汶忙過去。
徐大鐵坐在地上,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口中自言自語地念念有詞。締素把徐大鐵當成一塊巨型肉墊,半靠著他的後背,眯縫著眼休息。易燁思來想去,試探地問了一句:“咱們今日究竟是為何受罰,怎麼我就是想不明白呢?”
締素微嘆口氣,把眼皮抬了抬:“都怪我,我不該提趙老大他媳婦。”
易燁愈發不解:“為何不能提?”
“越騎校尉與咱們趙老大那是有奪妻之恨的,他聽不得別人提這事,我估摸著他恨不得趙老大死了才好呢。”
易燁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奪妻之恨!?”
子青拎了個水囊過來,裡面的水只裝了小半囊,先遞給了徐大鐵,叮囑了句:“潤潤唇就好,不要多喝。”徐大鐵只道是水太少不夠分,老老實實地抿了一小口,便遞還回去。
締素乾渴得很,撐起身子來拿水囊,子青仍是先叮囑了少喝點才遞給他。締素一面抱怨著該多盛些水,一面貪婪地抿了兩口……一把拿過水囊,易燁自飲一口,才不解地催促他問道:“這奪妻之恨究竟是怎麼回事?快說說!”
締素砸砸嘴,又用衣袖胡亂抹了抹唇邊水漬,才道:“越騎校尉與咱們趙老大原是同鄉,對趙嫂子都中意得很,咳,那時候趙嫂子還是姑娘家,不能喚嫂子。後來越騎校尉還沒來得及提親就入了伍,再後來嫂子就嫁給趙老大。”
易燁怔了怔,想起家鄉的那個溫婉女子:再過些日子,她也會嫁人了吧?只是新郎卻不知會是誰?……
“越騎校尉看趙老大是橫挑眉毛豎挑眼,恨不得日日都能找到碴把咱們罰一番。”締素趁著易燁發呆,又拿過水囊喝了一口,“可是有件事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恨趙老大恨得咬牙切齒地,像是恨不得趙老大早點死才好,卻又偏偏讓趙老大當了旗手,不必衝鋒陷陣,這又是為何?”
“因為他不想害趙老大。”
徐大鐵憨憨接話,隨即被締素用手肘捅了一下,他撓了撓癢癢,沒再說下去。
易燁想了一會:“難道他想留著趙老大的命,這樣才能慢慢折磨他?”
締素連連點頭:“沒錯,肯定是這樣!”
“我猜,”子青拿過水囊,自飲了口,嘆氣輕聲道:“他是不願那女人變成寡婦,他怕她傷心。”
聞言,眾人一時靜默無語。
風自長空呼嘯而過,把雲如撕棉扯絮一般拽著走。營中一隅,蒙唐在礪石上仔細打磨著箭鏃,在鬢角不起眼處,一縷華髮早生。
易燁在自己兩匹馬中挑了模樣貌似最溫順的那匹出來,子青則挑了稍壯些的那匹馬。趙鍾汶帶著他們到營外的野地上,尋了處稍偏僻的地方,欲教二人騎馬。
稍遠處,老兵們或在馬背上騎射,或持戟、鎩、矛操練拼殺。馬蹄聲、嘶鳴聲、加上兵器的金石相擊之聲融匯成一條嘈雜的巨龍,自煙塵中喧囂而出。易燁頭一遭如此近地看到騎兵操練,還未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