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雙眼血紅:“那老子呢?你忘了老子是你拜過堂洞過房的丈夫?”
“秦大王,就算是在海島上的那些日子,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丈夫’看過!每天苦想著如何才能逃跑,對你實無半分夫妻情誼!不錯,在金營那次,我是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這又如何呢?你不能因此就要我嫁給你!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你!不僅如此,我一見到你,就很害怕,就會想起在海島上的噩夢。若要我再經歷那一切,我寧願馬上就死去……”
一字字,一句句,如細細的針一排排刺在心口。
這就是她今天要的“了結”!這就是自己所等來的“了結”!
秦大王站直了身子,他的左肩上那處傷,終究掩飾不住,血汩汩地流出來,浸溼了那一片挑爛的衣服,開始向外蔓延出一股血腥味。
“丫頭,你是說,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回到老子身邊了?”
“對!哪怕你如何威逼,哪怕你搶了我離開,我也絕不會嫁給你,寧願死,都不願意嫁給你!甚至,就算沒有鵬舉,我也絕不會嫁給你。更何況,我和鵬舉已經成親,我已是他的妻子。秦大王,強扭的瓜不甜,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你不要再惦念著我!”
秦大王慘笑一聲,忽從胸口摸出一樣東西來。
花溶一看,正是當年自己在海島上寫給他的一張紙,上面,是自己和他的名字。
秦大王展開紙張,仔細看看,發黃的紙張上,秦尚城、花溶,兩個名字並排著,如婚約的年庚八字。
一直,他就是把它當了婚契。
無數個午夜夢迴的夜晚,從噩夢或者美夢裡醒來,一看到這張紙,總堅定地提醒著自己:丫頭一定還活在人世上!自己一定能夠找到她。
沒想到,歷經千辛萬苦,真的找到了,可是,她卻已經嫁給了別人。
花溶的聲音冷冷的:“秦大王,你回去吧。從此,再也不要找我,也不要以我為念了。”
秦大王目光轉向她,死死地盯著她。
花溶忽然別過頭去,不敢看他的目光。可是,這個時候,又怎能心軟?否則,不但害了他,還會害得三個人此生都沒法安寧。
第二十五章 恩斷義絕(9)
嶽鵬舉緊緊握住她的手,心裡也很難過,秦大王,他曾出生入死救護花溶,投奔軍營,也是情之所繫,一時,他也說不出話來。
秦大王只死死盯著花溶的側臉,半晌,冷笑一聲:“大丈夫何患無妻!丫頭,從此以後,老子跟你各不相干!”
花溶回頭,只見秦大王抬手將寫有兩人名字的庚帖,一撕兩半:“老子和你恩斷義絕,以後相逢,誓如此紙。”
“秦大王!”
秦大王也不看二人,嚎笑一聲,轉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直到奔出七八里地,才張嘴吐出一口血來,嚎哭得如一頭絕境中的野狼:“丫頭,老子再也不會原諒你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花溶站在原地,看看西邊的晚霞,又低頭看看一地被踐踏得不成樣子的紫色殘花,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如果不這樣又該怎麼辦?
秦大王救了自己,自己絕無可能嫁給他,不叫他走,難道就這麼耗著?
可是,他這樣離去,心裡又十二分的難受。
“姐姐……姐姐……”
嶽鵬舉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目中忽然掉下淚來:“鵬舉,我好害怕……”
嶽鵬舉輕輕攬著她,在他的生涯裡,除了戰場就是兵書,從未經歷過這樣複雜的情感糾葛。可是,與花溶重逢後,先是皇帝,然後是秦大王……也許,這樣的波折,真的就到此結束了?
他身上的傷比秦大王更為嚴重,那是他故意手下留情的原因。也不知為什麼,對秦大王,總是下不去重手,因為他對花溶的營救,自己總是覺得對他歉疚。
這一刻,才真正發現,秦大王,並非單純是當初海島上的強盜頭子,也不是強盜對女奴的做派了。試問,天下哪個強盜會為了一個女奴而萬里迢迢尋找多年,屬下死絕,自身不顧生死救援她於危急之中?秦大王對花溶,那是真的不一樣的。至少,比皇帝的感情真摯多了。
“鵬舉,我這樣,是不是錯了?”
他也說不上來,的確應該和秦大王了結,可是,該用什麼方式了結?從今往後,真的就和秦大王是仇人了?
他見花溶淚眼迷離,知她對於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