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就是很安靜,因為聽者安靜平靜到了極致。那一段往事在老甄嘴裡道出來,似乎沒有在李閒心裡激盪起一絲波瀾。
他只是靜靜的聽著,就好像老甄講述的是一個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的故事。這種故事在這個亂世悲離動盪的時代比比皆是,只要遇到一群難民這樣的故事如果你想聽可以聽到無數種,每一種都讓人心酸苦痛。但別人的苦痛終究是別人的,一時心酸也只是一時。當故事涉及到了自己的時候,只怕沒幾個人能如李閒這般淡然如水。
葉懷袖本來是要出去的,但李閒搖了搖頭示意他留下。
“這件事,總得有個人在我身邊見證。”
自進了大帳之後李閒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便再也沒有開口。葉懷袖安靜的站在李閒身邊,當聽到那撞牆而死的女子,那丟棄在無顏庵門前的孩子,那掩埋進凍土中的孩子,她內心中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她下意識的去看李閒,而他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那表情的含義似乎是對這故事也沒什麼興趣似的。
但是當她將視線離開的時候,還是發現李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當日唐公讓我那麼做,我心裡便覺著有些不服……雪琪雖然只是個沒名分的丫鬟,可難道她生下的孩子便不是唐公的骨肉?雪琪是夫人帶進李府的,本來夫人是憐她賣身葬父所以買了進府做丫鬟,誰想到救了她的是夫人,逼死她的卻還是夫人?”
他或許還活在追憶中,所以對李淵的稱呼一直是唐公而不是陛下。似乎是有些口渴,老甄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當日郕國公,右驍衛大將軍李渾家裡的事犯了,報事者說郕國公府裡的血順著門縫往外淌……唐公聽了臉上變色,當晚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