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人,那麼富貴一世而終差不多便是定局。”
李閒站起來,披上黑色貂絨大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必須時刻保持清醒,所以必須時刻提醒自己。”
青鳶和凰鸞還是不懂,這又和吃剩菜有什麼關係?
她們不懂,但李閒顯然也不會再說什麼。
出了大帳之後,李閒看著滿天璀璨的星辰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很沒有身份的打了個飽嗝,中午時候剩下的半隻醉鴨晚上被他吃了個乾淨。從胃裡反出來的味道有些惱人,但李閒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我只是個馬賊……”
他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緩步走向不遠處剛剛搭建起來的帳篷。在那帳篷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黑色,屬於軍稽衛。在馬車旁邊站著一個女子,難得的是今日又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勾勒出足夠誘人的纖細腰肢和渾圓…翹臀,在這寒冷的春夜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她看著李閒,嘴角上帶著笑。
在她身邊站著一個已經形如枯木的老頭,溝壑密佈的臉就好像被柳條鞭笞過的泥巴,又黃又蒼涼。這人已經足夠老了,所以在夜色中繁星下看起來透著一股妖異。他的身形很瘦小,還佝僂著身子,如果月下獨走的話,說不定真的就被人認為是一隻成了精出來禍害人的黃皮子。
他不是妖,但做過孽。
……
……
當那個形如枯木的老者看到李閒緩步走過來的時候,他側頭看了葉懷袖一眼。葉懷袖緩緩的點了點頭,那老者隨即變得激動起來。那是一種難以壓制的激動,以至於他的身子都不住的顫抖著。他下意識的迎著李閒走了過去,然後伸出那雙雞爪一般抖著的手。
但接下來他便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深深的失望。
李閒並沒有接住那雙手,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準確的說是一眼都沒有看他,似乎這個身子裡包藏了一個大秘密的老者和他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一樣。他擦著老者的身子走過去,走到葉懷袖身邊語氣溫柔的問道:“這一路可還辛苦?”
葉懷袖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低聲回答道:“我現在能為你做的事已經不多,所以不辛苦。”
李閒笑了笑道:“我不是讓人告訴你了嗎,如果今天到的太晚就到大船上休息,明日再來見我就是了,偏偏你非要讓人在這搭一座帳篷。”
葉懷袖道:“也不知道怎麼了,我這江南出生的人現在反而坐不慣了船,便是再大再寬闊再平穩的大船坐著也覺著有些惶恐擔心,只有兩隻腳踩在地上才覺著踏實可靠些。既然已經到了,那說什麼也不想再在船上過夜。”
“那也不必再起一座帳篷啊。”
李閒壓低聲音說道。
葉懷袖臉一紅,看了看不遠處那老者一眼用更低的聲音說道:“老甄真的太老了,他更加坐不得船。自涿郡入關之後上了船,他便每日都會吐,真不知道他這樣的年紀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本打算再走陸路,但他卻堅持走水路……因為水路快些。”
“他急?”
李閒問。
葉懷袖點了點頭道:“他很急。”
李閒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不急……已經等了二十年何必急於一時。而且到了現在我依然有些牴觸,並不想見他。”
“但我必須見。”
說完這句話,李閒舉步走進了那座才剛剛立起來的帳篷裡,葉懷袖回身看向老甄,後者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他恨我。”
葉懷袖猶豫了一下,隨即輕聲安慰道:“進去吧,主公身上今日沒殺氣。”
沒殺氣?
老甄眼神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了下去道:“但他的眼神依然冷冰冰的如刀子一樣,就算沒殺氣也能割破了人的心。”
葉懷袖緩緩搖頭道:“你難道還想著讓主公痛哭流涕的迎接你?說起來……我已經替你感到知足,若不是主公還念著些當年你那一閃慈念只怕在隴右李家老宅裡,你也就變成了一具燒焦了的屍首。說起來,主公身邊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小狄兩個,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解主公的苦,所以也就別拿你那不值一提的苦來做博取同情憐憫和原諒的籌碼。”
這話狠毒了些,但老甄顯然是明白了。他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葉懷袖說了聲謝謝。
……
……
沒有熱茶,也沒有冷酒。
屋子裡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所以即便老甄說到動情處忍不住有些唏噓感慨,但給人的感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