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邊角處遙遙站著兩個女皇的男妃,俱是容貌俊秀的好男兒,神情沉鬱悲悽,對女皇顯然是真心關懷,卻礙於地位低微,只能遠遠的站著。
花解語嘆了口氣,先向鳳雅宮的那宮人道:“帶小皇子回去休息罷!都守著也沒有甚麼用處,小皇子還太小,這樣熬身子受不住。”
鳳雅宮的宮人遲疑了一下,做不得主,又不敢反駁,只得施了個禮,幾個人簇擁著去了,花解語向平安公主道:“皇妹若是累了,也回去罷。”
平安公主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休想!你趕我走了,又要加害母皇!”
花解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曬:“隨便你。”她轉向那兩個男妃:“兩位大人,夜深了,兩位先回去休息罷,若是皇上醒了,我會請人告知兩位,請不必過於掛心。”
那兩人連稱不敢,花解語點了點頭,略整了辭色,道:“除了雪澈,你們所有人都下去。”一干宮人哪敢多說,急退了下去。
花解語轉向小公主,淡聲道:“你過來。”小公主似乎惶惶,抬了大眼睛,滿眼不安的看看左右,這才走了過來,花解語正色道:“燕語箴,你可知是誰給皇上下了毒?”
小公主滿臉慌張,似乎想說就是你,卻又不敢,那模樣好生可憐,平安公主忍不住道:“賊喊抓賊!就是你下毒,還欺負小皇妹!”
花解語全似沒聽到一樣,只是靜靜的瞧著她,小公主只得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花解語緩緩的道:“我只知道,拋開忠孝大義不談,一個人做甚麼事,一定會有理由,通常可以利已,至少可以損人今日之事,若是皇上當真出了事,追究起來,誰才是最終得利之人?皇妹與皇弟關心則亂,也許一時推敲不出,滿朝文武卻都不是傻子。”
她頓了一頓:“我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皇上怎麼想,怎麼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絕不允許殺君弒母之人逍遙自在,若是被我抓到證據,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是動了真怒,不管為了甚麼理由,身為兒女,對自己的親孃下毒,這完全就是喪盡天良,絕對不可以饒恕。何況她的孃親還是皇上,這是弒主啊!這種不忠不孝之人,留她何用?
小公主似乎嚇傻了,雙眼淚光閃動,忽然仰面,道:“你你自己下了毒,還要對別人發火!一定是你下的毒,要不然,連御醫都沒辦法,你為什麼會有辦法?御醫不是天下醫術最好的人麼?而且這個人,”她一指雪澈,尖聲道:“他本來沒在宮裡,你忽然把他叫來,怎會這麼巧?你就是為了自己下毒自己救,又裝好人又害人!”
花解語微微挑眉,她這話說的極為犀利,偏生神情無辜,珠淚滾滾,看上去好不可憐。
聽她的話聽的直髮愣的平安公主,立刻恍然大悟,跳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裝模做樣騙人,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想救母皇!原來是這樣的?”
花解語有些無奈,看了小公主一眼:“我不想在皇上床前跟你吵。人在做,天在看,誰做了殺君弒母之事,自然會報應在誰身上。”她抬了抬手:“你們都回去罷!”
平安公主有些遲疑,小公主抹了淚,去拉她的手:“我們回去,她現在不敢害母皇的!”
平安公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隨著她出去。隔了好一會兒,花解語才喃喃的道:“好厲害的小姑娘好可憐的皇上”
雪澈一直坐在角落,這時才抬起頭來,輕聲道:“我覺得有點奇怪。”
她道,“怎麼?”
雪澈站起走近,低聲道,“她看上去,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可是剛才說話的時候,‘氣’卻極足,通常一個正當壯年的男子才會有這麼足的‘氣’。”
“什麼意思?”花解語愣了一下,猛然張大眼睛:“你是說,借屍還魂?難道難道小公主她”
雪澈輕咳道:“我不能確定,也許有人天賦異稟,氣息旺盛,或者服食異藥等等”
話雖如此,可是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有緣由,花解語愣了許久,才喃喃的道:“雖然小姑娘若是真的遭遇不測,十分可惜,可是我還是希望,下手的人不是真正的小公主弒母實在滅絕人性,我真的很難忍受這種人活在世上。”
雪澈停了一息,溫言道:“我一定會把皇上救活的,你放心就是”
花解語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幸好你來了。否則,我真不敢想像會怎樣”
一直到了第四天,女皇才終於張開了眼睛,花解語唯恐有失,一直在床前坐著,連一身的藥汁也忘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