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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藍禮道:“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只穿上回去大堂就行了。”

文迎兒堅持道:“不行,請您但凡給我一件婢女穿的就可,我不能再衝撞了駙馬與小夫人。”

好說歹說了半天,文迎兒堅持不穿,藍禮想了想,踟躕道:“正好管事勾當在外面,我請他跟你說說好了。”

於是他出去請藍懷吉進來,藍懷吉也對她頗有好感,於是道:“我就實說了吧,帝姬今日裡想給駙馬一個教訓,這是正好被娘子你給撞上了。這件衣裳是那斑鳩兒脫下來的。”

“小夫人脫下來給我穿?是帝姬也叫她換衣裳?”

藍懷吉和藍禮互相對視一眼,隨後藍懷吉道:“娘子切不可固執,帝姬的意思還是要遵的,否則帝姬向誰說上一句話,你夫君的官職恐怕會有變動,就我所知,你夫君已經是在牛羊司中了。”

文迎兒聽完,知道她不穿都不行了。見她意思鬆動,藍懷吉道:“穿上後,我再帶你去外面看看,你就知道了。”

文迎兒覺得這頓宴吃的多處驚險,但她好似對這種驚險適應良好。

等穿好後,那藍懷吉看見她穿著大紅色,眼中突然有些泛著紅絲,感慨說:“真是像……娘子知道麼,咱曾經服侍過一位娘娘十多年,那位娘娘還育有一皇子一帝姬。後來咱被分至別處,就沒再見過舊主。再後來這最近的三年間,我聽聞這位舊主,和她的小皇子、帝姬,三口人都相繼離世,因此讓我痛惋。”

文迎兒這才知道他為什麼一見面就願意同自己說話,只好說:“讓您看見我傷心了,真是對不住。”

藍禮拉拉他袖子:“爹,別說這些了,趕緊走吧。”這聲爹叫得小聲,應該在人前是不會這麼叫的,這會兒著急怕他說漏什麼,才脫口。

文迎兒覺得她無形中好似很瞭解這些不同於尋常的人,包括剛才和帝姬打交道,還有現在和內監說話。

藍懷吉與藍禮帶著她走出來,沒直接回大堂,而是先走到外間拐彎繞到一個不起眼的小柴房,裡面正傳來 “啪、啪”板子落下的聲音。

藍懷吉就讓她在遠處看了一看,正好能看見裡面栓在凳子上的兩條腿,這兩條腿是女子光著的腿。文迎兒驚道:“這是?”

藍禮在外面守著道防人過來,藍懷吉道:“這就是讓您穿這件衣裳的原因。那裡面被打的是斑鳩兒。”

文迎兒覺得骨子裡嗖嗖的涼:“要打多少下,才算教訓了駙馬?”

藍懷吉:“帝姬沒說打多少下。”

“沒說打多少,是多少……”

“就是打死。”

文迎兒咽一口唾沫,只覺心頭一震噁心,趕快往外走。那藍懷吉一邊跟著她一邊道:“這也是我為了提點娘子,帝姬出降兩年間從未與駙馬發火動氣、處置過駙馬身邊任何人,這一次也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帝姬從來不喜暴戾,娘子既然撞在這上邊了,就配合帝姬演完這一出,只要不拂了帝姬的面子就沒事。”

不拂帝姬的面子……文迎兒聽著有些哆嗦,但出來時間已經不短,只能深吸一口氣走回去,坐到馮君身邊。她必須還得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對於剛從傻子恢復過來的她,現在腦子嚴重不夠用,實在是疼得厲害了。

馮君問:“你換的這衣裳這麼紅,和駙馬倒湊成一對了。”

文迎兒沒說話。馮君想她換衣服也是那內監們給的,興許不礙事,也就不追問了。

那喝悶酒的荀子衣,這個時候眼睛往後面座席一擺,果然看見改穿了大紅色的文迎兒。

他不自禁地放下酒盞,盯著那處目不轉睛,嘴唇開始顫抖。

韻德正在與她相熟的梁駙馬家小娘子說話。梁駙馬是她姐夫,這小娘子知道很多梁駙馬與她七姐的隱秘事,兩人一邊說一邊偷偷笑,聊得非常歡快。

這個時候韻德轉頭瞥一眼荀子衣,果然見他微醺的臉上泛著紅潮,眼睛迷濛地盯著遠處的大紅色。

“這件衣裳是你私自請宮中御製,用料所廢萬緡,是麼?”

韻德湊他近了些,幾乎將嘴唇貼在他臉頰了,外人看上去是夫妻間的親暱。

這件確是荀子衣特意為斑鳩兒請宮中御製所做,所廢半年,手工費數萬緡不止。荀子衣能感覺到她的喘息,他是真喝醉了,他現在眼前只有大紅色坐在後面的女子,恍恍惚惚中,聽見韻德在他耳邊說:“她死啦!”

她死啦!

荀子衣蹭地站起來,這句話在他耳邊迴響。他現在不僅嘴抖,手也抖,連腿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