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熙也知道?”
“既是隨嫁,那豈有不知?”
那婢女看她神情冷酷的,便想趕快離去,“送到了,二姑娘且自己進去罷……二姑娘不必這樣動怒,現如今連駙馬都是三妻四妾的,那帝姬們都爭相博個大度賢名呢……”
文迎兒頭疼,突然間竟同情起韻德帝姬的遭遇了。那婢女臨走前道:“姑娘若是不高興,要不直接進去叫停?這樣就是難看了些。若不然,還是隨我去大姐那裡睡吧。”
文迎兒的手靠在門上,裡面已經沒有發出聲音了。她今天吃的藥藥效還在,腦袋渾濁一片。或許文拂櫻說得對,這也是一個解脫自己身上麻煩的辦法……
她連自己是誰都越來越糊塗了,這夫君她自然也不想要。說罷便道,“回姐姐那裡。”
————
馮熙與文淵談到夜裡。那文淵因為知道文迎兒是崇德帝姬趙頑頑,今天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欺君之罪早在接收趙頑頑那天就已經擔下了,他只能將火氣撒在馮熙身上。
好在這趙頑頑與傳說中的崇德帝姬描述有許多差別,聽馮熙說,是因為在小云寺關了太久,她個頭、性格及記憶都沒有能和宮裡人對得上的,還算僥倖。
眼下馮熙是向他來求個舉薦的。光是太常寺少卿李昂一個人的聲音不夠,他需要文淵也為他在御前提點。當今這位官家,只有耳提面命地多了,才會真正對他感興趣。
文淵沒想到的是,馮熙竟然已經打通太常寺卿李昂、荀子衣以及高殿帥三人,而前者與後兩人分屬不同的陣營,他是當真明白自己這侄子不容小覷。於是答應在殿前附和他們舉薦馮熙。
馮熙認為此事已妥。
文淵留他敘話吃酒,到夜間放他出來,文宅的家丁將他帶到房內,門口等待的婢女說,文迎兒已經等不及,在裡面睡著了,且睡前囑咐進去時莫開燈,直接上床便了。
馮熙未覺有詐,進去之後發現屋子很淺,門對面一扇屏風,後便是床榻。心道文宅這是正好沒有空的大的廂房麼。
果然見文迎兒裹著被子在床榻上,便睡了上去。但很快地,文迎兒身上便熱浪滾滾,口中吐氣,隨後抱住了他的脖子親吻過來。
她竟這麼主動了?馮熙倒是有些情動,可他對她身上的氣味太過熟悉,而眼前這個人身上顯然是另一番味道。
馮熙很快將她推開,仔細瞧竟是絳綃。
馮熙道:“我走錯地方了,你好好歇著吧。”於是起身拿了衣裳走出去。
聽見耳房裡馮忨在哭鬧,於是走進去瞧他。
馮忨的乳母其實也跟來的,這個時候他不睡,乳母乾著急,對他說,“這孩子一換床就睡不著,怎麼哄都不行,是不是吵著二哥了?”
“我帶他出去轉轉吧。”
馮熙將馮忨架在頭頂出了門,馮忨大叫:“駕!駕!遛馬兒!”
在外面走了兩圈,這小祖宗才稍微困頓了些,這時候趴在他背上快睡著了。
前面文迎兒與一婢子正快步向隔壁院子走去,馮熙瞧著奇怪,便叫道:“迎兒?”
文迎兒立時頓住,回身一看,竟是馮熙揹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遠處立著,頭頂月亮正圓,灑在他身上還真有些好看。
文迎兒心裡正翻江倒海,此時迎著他走上去,盯住他問:“你方才在哪裡,絳綃呢?”
馮熙愣了愣,“我瞧絳綃在那屋裡睡著,估摸是我摸錯房間,就出來了。正好忨忨睡不著,帶他玩了兩圈。你這麼晚還去哪裡?”
文迎兒呆呆站了半天,轉頭再找時,那婢女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
馮熙伸手在她臉上一勾,“怎麼了,小臉紅撲撲的。”
文迎兒心上狠狠地動了動,目光越發呆滯,“……那我們去哪裡睡……那陪著我的婢女跑了……我,我去將她追回來問問?”
馮熙道:“不必。我們就去忨忨那屋。”
“哦……”
馮熙牽起她的手,她愣愣地跟隨回去馮忨那屋裡。這房屋整體都小,耳房又小了一圈。乳母看他們進來,聽他們說了絳綃在旁邊屋裡睡了,於是便退出去同絳綃去擠一處了。
馮忨迷迷糊糊看見文迎兒,就拉住她的手,口裡咕嚕冒著氣泡囈語:“二叔二嬸陪忨忨睡……”
“好,好。”文迎兒和馮熙想拖外衣,但馮忨不讓。兩人害怕他又哭起來,只好就這麼躺上床去。這馮忨騎在馮熙身上,整身子趴下來。
文迎兒想將他抱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