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不問嗎?她是可以自欺欺人,催眠自己,只當柳望月在家廟中出家,甚至想的更好一點,容氏放了柳望月遠走高飛了。可是她欺的了人,卻欺不了己。
“在想什麼,愁眉苦臉的?”
“哦?”荀卿染想的入神,聽到說話聲才發現齊攸不知什麼時候走進屋來,丫頭們也早都退了出去。
齊攸在荀卿染對面坐下。他第一次看到荀卿染髮愁的表情。
是被什麼事難為成這樣,先是打發丫頭特意去瞧他,卻什麼都不說,現在又一個人愁容滿面在這發呆。
“可是管家遇到了什麼難事?”齊攸問道。
荀卿染望著齊攸,不覺眸子一亮。齊攸這樣主動來問她,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幫她解決問題,即便不是管家的事。不管怎樣,賭一賭吧。她想救人,卻沒什麼頭緒。憑藉她這段日子積攢的那點人脈,在這府裡做些事情還可以,要將手伸到家廟那邊,卻是不行。
但是,齊攸不同。
“是有點事情,心裡非常為難。”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暮鼓晨鐘(二)
荀卿染就將柳望月和月牙兒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她認為柳望月罪不至死。當然,她也不會把真心話都說給齊攸聽,有些話還是要保留的,比如“你二哥是個渣,要罰也該罰他。”這樣的話荀卿染拼命忍著不說。
第一次見到齊修,是在她和齊攸給長輩敬茶的時候。那個時候,齊修坐在那,風流倜儻,齊二奶奶打趣荀卿染時,齊修還出面解圍,讓荀卿染對他的第一印象不錯。後來,發生了後巷的那件事,讓她對齊修有了新的認識。這一次,柳望月母女來尋親,齊修大言不慚地說是逢場作戲,見到柳望月母女後態度畏畏縮縮,又對柳望月色迷迷,最後對於容氏帶走柳望月母女更是一句話都沒說。這樣的渣男是不能指望的。
“能不能有個折中的法子,放柳氏一條生路?”荀卿染問齊攸。
齊攸打量著荀卿染,他原以為荀卿染是在管家的時候遇到了什麼難事,卻沒想到,她在煩惱的是完全和她本身不相干的事情。荀卿染不會糊塗到認不清容氏的態度,而且她和柳氏不過一面之緣,為什麼會想幫助柳氏?
那本什麼俠女的話本,不能再讓她看了。齊攸暗暗決定。
荀卿染期待地看著齊攸。
“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齊攸緩緩道,“一個柳氏的生死是小事。然而,咱們這樣的人家,卻不能不防微杜漸。我說的簡單些,二哥是長房嫡長子,不能給人留下把柄,用來攻訐齊府。”
齊修可以毫無建樹,但卻不能被人抓住錯失。荀卿染如此理解。還是因為柳望月那份婚書吧。齊修說是遊戲之作,那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有媒有憑的柳望月,有她在一天,就有被人當作把柄攻擊齊府的危險。儘管這可能十分微小,但是很多上位者的原則都是寧殺錯不放過。當然,容氏這麼做,也有給齊二奶奶交代的成份。
“那婚書已經毀了,再沒什麼憑證可言。況且,我看柳氏是真心疼女兒的。留月牙兒在府裡,她只有盼著齊府好,沒有害齊府的道理。何況,她無依無靠的一個孤女,又如何能撼動齊府這顆大樹。四爺,我不是為了她就不顧咱們家,總有既讓她無法危害齊府,也能給她一條生路的法子。”荀卿染道。
“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在意?”齊攸問。這種情況下荀卿染明明可以裝作不知情,即使以後聽到了不幸的訊息,也可以無辜地睜大眼睛。而從始至終不讓自己沾染半分。
“為什麼?”荀卿染也在問自己,同是女子,她同情柳望月的不幸,還有她對於生命的看重。
“就是知道了,想到了,如果置之不理,什麼都不做,心裡難安。”荀卿染低頭思忖了半晌,才緩緩道。
等了一會,不見齊攸說話。荀卿染扭過臉,悶悶道:“我知道這件事情為難,四爺當我是小女人的心思,別理我好了。”
只聽得腳步聲遠去,荀卿染偷偷回頭,只看見門簾落下,齊攸的袍角消失在門口。荀卿染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嗎?這件事,齊修才最有責任來解決,但是指望他,絕對是不可能。她只能找齊攸。齊攸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她的氣?齊攸也不管,那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去穿衣服,我帶你出門。”
荀卿染正眯著眼蹂躪一隻橙子,齊攸從外面大步進來。
從齊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
“現在出門,去哪裡?”荀卿染驚道。
“不用問,去了你就知道。”齊攸轉過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