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道理。”
任冠是四星當中脾氣最火爆也最衝的一個,經常擅自作主嚴懲不肖之徒,然後再由單佐靖為他收尾。
“任冠,你這樣說皇上可是大不敬哩。”耿瑞笑道,他是四星當中較為年長者。
“去你的。”他任冠才不信這“套。
單御天未登基前,經常在靖王府裡廝混,跟他們四星熱得很,熟到都直呼名諱,因此現在他對那位年輕皇帝怎麼恭敬得起來?
一亙緘默不語的向鴻淡淡地道:“黃袍加身就是王、就是法,任冠,你不明白嗎?”
他精通醫理,堪稱是扁鵲下凡、華佗再世,甚至比皇宮裡的太醫還高明,太后的親妹子一年前患的離奇怪症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最後是他醫好的。
“皇上的棋藝已大有精進。”單佐靖說得中肯,接著拿起茶杯微啜一口,淡淡荷香立即撲鼻而來。
這是他府裡一位蕙質蘭心的婢女發明的香荷茶,採山口蓮池的新鮮荷花,比任何昂貴的新茶都通清脾胃。
“我記得半年前你好像也是這麼說。”樑子楓調侃道。
單佐靖笑了笑。他與他們四人相處向來無主僕之分,五人亦師亦友,他雖主導著一切,但同時他們也適時給他意見,點清他看不見的盲點,互補不足。
見單佐靖但笑不語,任冠哼了哼,“皇上如果只在棋藝上精進是沒什麼用處的,他若再不下點功夫,也許那個我們一向引以為憂的單知過很快就會爬到龍頭上撒野了。”
對於任冠這番諷刺的話,耿瑞倒是相當認同。“嗯,御天皇帝真要小心,不怕一萬,只怕他真的四處招兵買馬,意圖謀反。”
向鴻漠然道:“說不定他早已準備妥當了,只待時機成熟。”
樑子楓看了單佐靖一眼,話中有話地說:“江山,人人覬覦的江山,當年的日王是正德老皇帝的嫡長子,然而,正德老皇帝卻將王位傳給了月王,使原本唾手可得的江山落入別人的手中,單知過會甘心放棄嗎?”
她想對單佐靖說的是,皇位真正該屬於的人是你,你難道不心動嗚?
面對樑子楓若有似無的探詢,單佐靖仍是用一貫平淡的神情道:“為了讓百姓的生活安定,我們更要保護皇上的安全。”
任冠翻了個白眼。“早知道你會這麼說。”
山可崩、地可裂,但他們這位靖王爺對御天皇帝的忠心永遠堅不可摧。
與其說是臣對君的忠貞,不如說是濃濃的兄弟之情使單佐靖對區區的王爺之位安之若素,畢竟他們有著分割不掉的血源關係,傳承同一脈,是打死不離的堂兄弟。
單佐靖續道:“除了內憂之外,外患也不可小覷,近來突厥似有動亂的跡象,耿瑞,希望你再走一趟邊關。”
還在擦拭暗器的耿瑞立即眉頭一斂。“耿瑞領命。”
任冠起身伸了伸懶腰,吆喝著,“玄王爺要是肯回來就好嘍,御天皇帝想必如虎添翼……啊,酒癮犯了,兩位老哥,一道去喝杯小酒吧。”
大酒傷身,小酒怡情,耿瑞笑道:“正合我意。”
於是,耿瑞、向鴻、任冠三人離開詠心居,婢女為單佐靖與樑子楓再添新茶,茶香再次飄滿一室。
樑子楓啜一口香荷茶,盯著她對座的單佐靖,低聲說:“現在天下大治,萬國來朝,是你助御天皇帝一臂之力的結果。”
論能力、論實力,最有資格將皇位手到擒來的人是他才對,可惜他似乎從未動過這萬人皆會動的野心凡念。
單佐靖的黑眸定在她臉上,溫言道:“子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百姓為重。”
“我知道你永遠也不可能這麼做。”徐緩地,樑子楓勾起一抹微笑。“不過,這也正是我們四星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聽候命令的原因,不是嗎?”
麗水以南,東風縣。
垂柳新綠,清澈澄碧的麗水泊泊東流,太陽剛剛西落,天空被晚霞映照得一片腓紅。
橋畔的垂柳下,一個纖細嬌小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在收拾畫具,似乎對向晚的天色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幾度抬頭欣賞晚霞瑰麗的顏色,深深為大自然的無窮變化而折服。
“小語妍,收攤了?”
橋上,一對挑著竹簍經過的中年夫婦對她親切的詢問。
他們每天往來做生意都會經過這座橋,對這位小小畫家的存在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她的身世也是他們東風縣出名的堪憐,大家在為她抱不平之外,也總對她格外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