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文那兒……”
“哪能找你的哥們兒呢?”
胃劇烈地痛了起來,我來不及掛機,嘔出一口血。
場面真好看,中二期我最愛病弱美少年,心嚮往之,不想今日遂願。
蘇藉說:“你怎麼了?”
我終於記起來,掛了手機。仗還未打,主帥先亡,簡直是笑話。
胃出血,我靠在牆上,想起一點常識,不能進食了。疲憊瀰漫在四肢裡,頭嗡嗡作響,無力也懶得動彈。
幾年前,我第一次因胃出血嘔血,彼時我與蘇藉鬧掰,壓力極大。於是恃病行兇,作天作地,以至於蘇藉還給我介紹了一心理醫生。而今黑歷史重演,我愉快地設想假如我今天死去,蘇藉與林轍會怎樣愧疚,溫霖會怎樣難過,白曉飛會怎樣後悔。
等我真心誠意地參加完自己臆想中的葬禮,都快感動哭了。於是我愉悅原諒了所有人。可惜一刻鐘後,我發覺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想象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可是我還是不能從事不關己的冷漠裡解脫。
恍惚間我在疼痛中看見一個人的臉,他向我伸出手,溫暖傳到我的心底,幾乎叫人熱淚盈眶。
But Babyyou won't be there,你知道麼,那一天我為你歌唱。你支撐著我翻山越嶺,支撐著我越洋而來,可是你等的不是我。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能聽你說這句話的人,不是我。
多麼狗血而言情的橋段,矯情得叫我傷心。
那一雙溫暖的手終究放開了我,我習慣而麻木地看著他,我知道我再一次地,拋棄你,也為你所拋棄。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君和收藏君,一路走好。
☆、作死
“虞董,感覺怎麼樣?”有人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疲憊而遲鈍地想了想,恍然大悟,這是我助理。
空氣裡傳來消毒水與鮮花混雜的氣味,手背上有冰冷的液體流進血管,這是醫院。
我勉強睜開眼睛,助理小心翼翼地望著我。一轉頭,一熟人站在床尾,和氣道:“虞董,感覺怎麼樣了?”
“廖醫生,”我向他點頭,“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廖輝春風和煦地微笑著:“虞董能講客氣話了,那恢復得還不錯。這次胃出血,虞董要多加註意了。平時少喝酒,規律飲食,放鬆心情。這回可嚇壞你手下的小姑娘了。”
我點頭,然後忍不住問:“是小魏送我來的?”
助理舉起手:“是,虞董,溫總叫我去你家拿份檔案來著。”
我默默地看這丫頭一眼,她是跟了我也有一年了,做事牢靠但見我依舊像老鼠見貓,據說她上學時見老師也是這副樣子。大過年的,就不知道順口再加上來拜年麼。
“多謝,”我儘可能無害地笑著,“多虧你了。”
她乾巴巴地擠出一絲笑:“虞董客氣,應該的。”然後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通知您家……朋友啊?”
“好,還是你周到。”
她受到鼓舞,鄭重地跑去打電話,廖輝含笑打趣:“你這助理辦事還不錯,比祈助理靠譜,可惜不大親近人啊。”
我虛弱地敷衍:“還行吧,多練練就好。廖醫生,我餓了,能吃飯了麼……”
“你胃出血之前怎麼沒想起來呢?”
我打了電話給白曉飛,簡明扼要地交代了具體情況,然後遺憾地告訴他:“我病了,年後所有人情往來就指望你們。”
廖輝說:“這年頭謠言滿天,我還以為你眾叛親離。”
廖輝一向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看他一眼,鄭重提醒:“我是病人。”
他嗤之以鼻:“早有防備了?”
“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呢。”
蘇藉來時,帶著探病的標配果籃和鮮花,他大概覺得自己命不久矣,覺得我的這類小病十分矯情,不足掛齒。
“怎麼樣?”他坐下來,向我詢問。
我看他一眼,轉頭看廖輝,廖輝聞絃歌知雅意,當即介面:“到年關了,虞董酒喝得有點多,精神壓力有點大,加上以前的胃潰瘍,胃出血不算大事。”
然後我無聲地,譴責地望著蘇藉。
蘇藉跟瞎了似的,微微一笑:“虞董要注意身體啊。”
廖輝說:“是啊,我剛才正勸虞董呢。胃出血不是大事,我擔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