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廖綠綺掩上衣襟,苦笑道:“算我倒黴,你走吧!”
“你……”
“下次希望你別再撞在我手中。”
廖綠綺緩緩站起,感情地凝注著他,幽幽地說:“柏爺,我確是無可奉告。”
“你走吧!”
“紫虛道人將我們請來,盛情難卻,我們都來了。你所說的主事人,我們確是不知是誰,你必須從紫虛道人口中,方能問出結果來。”
“好,謝謝你。”
“我將離開建寧府。”
“祝你一帆風順。”
“再見,我欠你一份情。”
“別提了,但願今後姑娘好自為之,好好明辨是非,珍惜自己。”
“我不會再犯錯了,謝謝你!”
“但願如此,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願各珍重。”她盈盈行禮,轉身走了。
不遠處簌簌草響,一條藍影飛縱而來。
“好啊!又來了一個。”他抓起流星錘叫。
“且慢動手!”藍影叫,在丈外止步,又是個嬌豔的美人兒,只是顯得年輕三兩歲,梳了三丫髻,一看便知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
“你走吧,我不想與女娃兒打交道。”他不耐地叫。
“你放走了那可惡的女飛賊,日後你休想安逸。”女郎笑道,不在意他的逐客令。
“她是個女飛賊?”
“在福建,誰不知綠燕廖綠綺是大名鼎鼎的女飛賊?你不是本地人?”
“在下山東柏青山,你是……”
“我叫餘雯。”
“哦!幸會幸會,原來建寧三英的餘姑娘,在下有一件事請教。”
“柏爺有何見教?”
“餘姑娘知道瑞峰山羅家被人迫遷詛墳的事麼?”
“聽說過這回事,但語焉不詳。府城的武林朋友,大多皆接到恐嚇信,不許過問羅家的事。”
“餘姑娘接到了麼?”
“家父未接到恐嚇信,建寧三英皆未曾接到,大概是……”
“人的名,樹的影,大概他們對令尊一門三英有所顧忌,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大概是吧。”姑娘傲然地說。
“姑娘是否不加置理?”
“本姑娘正加緊明查暗訪。在本府橫行不法的人,自然沒將餘家放在眼下,餘家絕不因未接到恐嚇信而預設這份交情。”
“姑娘可曾查出頭緒麼?”
“不曾,你……”
“在下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羅家的人。剛才那位綠燕,便是主兇騙來的黨羽之一。姑娘如果有興,何不與令師兄許文琛商量?令師兄已捲入是非之中了。”
“哎呀!真的?”
“在下豈敢相欺?在姑娘未曾與令師兄商量之前,請勿輕舉妄動,對方實力之雄厚,極為龐大驚人,貿然從事,結果可怕。姑娘如果決定介入,那麼,後會有期。在下要先走一步了,再見啦!”
“我這就回城去找敝師兄……”
“那麼,咱們是同道,走!”
回到碼頭,他辭退了船隻,不免感慨萬端,想不到為了等船,竟等出一身是非來。當然,他毫不後悔,能以在世時日無多的有用之身,為世間除暴安良伸張正義,他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他入城落店,投宿在平政門內的甌寧老店中,要了一間上房,已經是日暮時分了。
甌寧老店客人不多,但店房仍不少,是一棟四合院兩進式的老古土瓦屋。上房在後進的東廂,花木扶疏,頗為清幽。
掌燈時分,許文琛化裝易容扮成店夥,至上房會晤,告訴他城東光祿坊的白雲崇梵寺中,有一批來歷不明的人,借住西廂客院,出入極為神秘,希望他能抽暇前往踏探,也許可找出一些線索來。
一落店便被許文琛查出落腳處,他對許文琛有了信心,目下他不再孤單,不再是單槍匹馬孤軍奮鬥,至少有了耳目,能獲得地頭蛇的協助,他暗自慶幸。
他決定到白雲崇梵寺一行,這座本城第一大寺很易找,不必操之過急,他準備三更正再出發,還足有餘裕辦事。
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客店中的客人皆習慣早睡,二更天全店便人聲寂靜,只有一兩名值勤的店夥悄然往來,廊中一兩盞氣死風長明燈幽暗如同鬼火,夜深了。
他剛換上夜行衣,佩上劍,便聽到窗外微風颯然,風聲有異。
他警覺心甚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