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場主也淡淡一笑道:“龍坑口距本牧場東屯子,僅只七八里地,那一帶禁止外人亂闖,諸位最好留些神。”
“多承關照。”
兩人到了莊口,取回坐騎,仍由三名牧工相送,向東馳向東屯子。
集益牧場開會召集首腦人物,自有一番周詳的安排。
晚膳罷,二小姐帶了一位侍女,悄然從後莊院繞出,飛騎馳向東屯子。
十里路馳馬要不了多久,接近東屯便可感到氣氛迫人,老遠地,便看到高懸在屯中心旗杆上的警號燈,迎風搖曳明滅不定。
天色已盡黑,沿途似乎不見人影。
路兩側栽的有兩種樹,一種是柳,一種是槐,高度皆有三丈以上。
蹄聲急驟,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前面路旁的樹影中,突傳出一聲呼哨。
二小姐緩下坐綺,回了一聲短嘯,徐徐小馳而進。
“月!”路旁有人低叫。
“黑。”二小姐也低叫答。
一條黑影從溝中竄起,奔近訝然道:“咦!原來是二小姐,小的東屯子陳全。”
“場主來了麼?”侍女問。
“來了,副場主也在。”
“有何動靜?”二小姐問。
“沒有。龍坑口傳來的訊息說,中州雙奇那群人毫無動靜,好像沒有前來踩探的準備。”
“那就好。本莊派來的巡場隊,目下派在何處?”
“哦!場主來時,已命他們撤回本莊去了。來人不來便罷,來了必是藝臻化境的高手名宿,巡場隊不但派不上用場,反而礙事,因此場主把他們遣回。”
“走了多久了?”
“剛走不久,是從北小徑走的。”
她吩咐侍女自行返回,獨自繞走北小徑急追。追了兩三里,一無動靜。
驀地,馬蹶前蹄,只感到馬頭一沉,重重地向前衝倒,人便在千鈞一髮間脫離鞍橋,向左飛墜。
由於事出倉促,如換了旁人,絕難逃過厄運,她竟然逃出危境,飄落丈外,落在溝旁身軀一晃,幾乎摔倒。
這瞬間,溝中黑影暴起,一把便抱住了她的小蠻腰向溝中栽,喝聲震耳:“捉住了!”
她驟不及防,毫無反抗的機會,而且抱她的人力大無窮,抱得她渾身發軟,被壓在溝中轉動困難,壓得結結實實無法動彈。
這一生當中,她第一次,被人迫得如此狼狽,而且,是被一個大男人壓在溝底,令她幾乎發瘋。
她的手仍可活動,猛地勒住對方的咽喉。
可是,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由手指一鬆,散去真力抱住對方的頸脖嬌嗔道:“又是你,你這冒失鬼。”
溝上有人叫:“下去兩個人幫忙,要活口。”
溝深六七尺,夜黑如墨,因此上面的人無法看到下面的情形。
抱住她的人是週三,向上大叫道:“不要下來,是二小姐。”
接著,他站起歉然地說:“二小姐,小的該死,咱們五個人聽到後面蹄聲急驟,以為是賊人因此佈下絆馬索……”
二小姐在他的扶持下站起,笑罵道:“你呀!真是個笨蟲,也不先問問,摔壞了我,看你怎辦?”
上面一名大漢期期艾艾地說:“回小姐的話,這件事是小的出的主意,不能怪週三。本來今晚不許單騎亂走……”
“你少給我廢話。”二小姐跳上溝說。
“是,小的不說。”
“你們先走吧!”
週三鑽入路旁的矮樹叢,牽出坐騎,將韁繩遞過說:“二小姐騎小可的馬走吧!那匹馬前蹄已折,不行了。”
二小姐接韁上馬,招手叫:“上來,坐在我後面。”
這大膽的召喚,把週三嚇住了,退了兩步說:“小的與吳二叔同乘……”
“叫你上來就上來。”二小姐泰然地說。
週三略一遲疑,四位同伴已經策馬走了。
他不能再反對,手忙腳亂地扳鞍上馬。
二小姐韁繩一抖,說:“抱緊我,咱們要趕回莊。”
暖玉溫香抱滿懷,這一雙不算陌生的男女,內心起了劇烈的變化,奔出三四里,默默無言。
終於,二小姐打破了沉默,問道:“週三,你的名字叫什麼?”
“我排行三,名也叫三。”他沉著地答。
那年頭,平民百姓以排行為名,平常得很。
“你怎不問我?”二